苏杨柳轻笑道:“于老头你老了,我倒是觉得方堪客说的不无道理,强者定礼,而弱者只能守礼,世俗之礼,有时候便是束缚,必要的时候便可直接扔掉。”
于学正怒目而视,硬声质问道:“礼俗怎能坏?规矩怎能破?若是礼乐败坏,天下必将大乱,群寇四起烧杀抢掠,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天下还是天下吗?”
于学正毫不理会面前两人那句“迂腐”,直接握笔落在方堪客礼科的那张宣纸上,然后冷冷写下“丁末”两个大字!
“本以为魏副院长举荐的人大有不同,谁知是个生性放肆不守礼俗的少年。”于学正大拂袖摆,嘴里冷发出一声冷哼,“书科和数科,不看也罢。”
苏杨柳问道:“当真不看?”
于学正一口回绝:“不看。”
苏杨柳也不介意,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目光一转之下,直接落在脸方堪客那张书科的宣纸卷上,随后大声诵读了起来:“不错不错,落霞与孤鹜齐飞,明月共渔火一色,明月、渔火句中自成对子,一浅小舟游于江水,有红色渔火升起,天上有一轮明月高挂,月光轻扬而下,又落入水中,与舟上的渔火交相辉映。虽比不得秋水共长天一色,但也差不离多少,方堪客这下半句对的,可定为甲中!”
于学正在听到“明月共渔火一色”时耳朵微动,内心暗道这句也算是对得工整,但是碍于面子,于学正不愿转头观望,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时流转。
“咦!”苏杨柳评价完方堪客这句诗后,忽然眼睛一凝,直勾勾的落在那张宣纸卷的下方,待看清楚那几个字后,他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答完题后还不算完,竟然还敢出题给我们这些教习先生!”
何清风探头而来,看完后也是爽朗大笑道:“魏副院长举荐的人果然有趣,好一个七言残诗!”
于学正背靠着两人,似乎毫不关心。
苏杨柳轻推了于学正一把,然后将手中的宣纸卷向前送了送,嘿嘿笑道:“于老头,你还是看看吧。这小子出的题,可不是那么容易便能答出来。”
于学正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冷冷接过方堪客那张宣纸卷,然后定睛望去。
这一看,便目光紧锁。
“风急天高猿啸哀!”
只有七个字,却与落霞与孤鹜有异曲同工之妙。
风对天,急对高,句中自称对工,而简单的七个字也能读出一副人间画面。
烈风呼呼作响疾驰而来,有人登上高处,峡谷中不断有野生猿猴的哀声长啸传来,自成一片空灵飘渺的天地。
尽管心中对方堪客已经没有多少好印象,但于学正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被这简单却不简单的七个字所震惊。
此刻的他,竟一时想不出来下半句该对什么。
而另一边,何清风已经拿起方堪客那张数科卷看了又看,然后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捶了捶大腿,神情充满了纠结与迷惑不解。
“这......”看到最下方的几行字,看着那个问题,何清风彻底摸不着了头脑。
“怎么了?难不成他又出了一道数科的题考我们?”苏杨柳见何清风一脸思索与迷糊,忍不住起身探头,好奇的看向那张宣纸卷。
于是,他的神情变得与何清风一般无二,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脸上充满了迷惑不解。
然后,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于学正。
“于老头,你好好看看这张数科卷,我跟清风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要依靠你这个数科大家来说道说道。”说着,他们将宣纸卷轻轻往前一推,送至于学正的手中。
于学正面目表情,平静接过试卷。
题目与其他考生相同,都是:某日,院长......
而题目的下方写着方堪客的答案,“至酒肆十九步,酒水剩十八口”。
答案正确,没有任何问题。
于学正再往下看。
然后,答案下方,还写着几行字。
是一个问题。
很嚣张,很狂妄的问题。
一看内容,便能想到金戈铁马,马蹄铮铮,气吞万里如虎的无尽黑云压城般沙场的画面。
只见答案下方写着:
“某日,十万秦军犯我大宋,城将破时,一名执笔提剑书生走上墙头,一笔落,江河起,杀百人;一剑出,遮天地,葬千人。缘何那书生仅落三笔,只刺二剑,便屠斩那秦军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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