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自称‘本将’,必然还是将自己看作晋国的一名将士,对否?”

“自然!”皇甫让尽管落草为寇,但还是以晋国将领自居,这是他的光荣和骄傲。

“那对将士而言,尽忠尽义当如何?”

“为君鞍马,不事二主,此为忠;不辟斧钺,不惧强敌,不临阵倒戈,不弃袍泽,此为义。”

皇甫让心想这等小儿科,还想难住身为忠义代言人的我,还不是张口就来。

“死战不退,哪怕身销骨灭?”

“死战不退,哪怕身销骨灭!”

“如此,敢问大当家为何依旧健在,契丹人不都入主中原了吗?还有,我记得令尊···好像是大唐将领,怎么又为大晋卖命呢?”

“本将···我奉父命···照顾亲眷···至于···家父···都是中原人,且唐帝失义·······”方才还用鼻孔看人的皇甫让,一时语塞。

“是啊是啊,就您有亲眷要照顾,其他将士没有亲眷要照顾。我记得晋帝是沙陀人吧,难道事沙陀就是忠,是契丹就是奴?”

“好一个唐帝失义!难道‘儿皇帝’晋帝就是大义,你不要忘了谁先将中原之地拱手让人的!”

“只是权宜之计,那个···蛰伏···忍辱···复出····”

“对,‘蛰伏’这个词用得好,你怎知,别的的将士们不是佯降,不是在‘蛰伏’,暗暗发展实力,等待复出的那一天?难道就你爸爸和你是韩信的学生不成?”

皇甫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吴岩接着说:

“好一个为契丹人压榨黎明百姓!敢问大当家落草为寇之后,纵容手下,四处烧杀抢掠,所到之处,四野皆清,和契丹人‘打草谷’又有什么不同?”

看皇甫让哑口无言,吴岩笑道:“确实不同,毕竟你们叫‘打秋风’,契丹人生性野蛮,非我族类,这样做只是让我中原人身死;大当家身为中原人,也有样学样,让百姓寒心。”

“而在你口中被污蔑为‘契丹奴’的将士们,是他们在保护这些百姓,是啊,他们没有如你一样,落草为寇,颠沛流离,仍旧效命军中,就因为与你不同,就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你怎么不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隐情,是不是为了照顾家眷,为了维持被你们破坏殆尽的秩序,才忍辱偷生的?”

“如若都如你这般‘蛰伏’、‘发展力量’,所有的将士都落草为寇,四处烧杀抢掠,那是什么世道?你敢想象吗?”

“在我看来,这些受你辱骂的人,比你强太多了,最起码,他们没有打着‘仁义’的旗号,把屠刀伸向自己的乡里乡亲。”

“大当家,在你眼里,你这种临阵脱逃、杀人抢劫的行为才是忠义,所以你才认为你眼前这些将士不忠不义。”

皇甫让早已说不出话来,他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击打为碎片,他想撕烂自己引以为豪的甲胄,就像撕烂自己一贯以来的伪装。

这一切吴岩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抱歉,他说的一些东西有些牵强,他也知道军中的将士完全不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赚些军饷而已,谁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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