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苏陌望着亭子外面的细雨,不时沉吟着,想起一句古诗就背一句,以贴合下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位于湖水中央的亭子被一层雾气笼罩着,这样的场景苏陌大概只有在梦里见过,如果有烟他一定会静静的抽上一支,但这个鬼地方啥都没有。

苏陌身为前全国武术冠军,从来都是忙忙碌碌,日理万机,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不赚钱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观花赏草、焚香听雨这些破事本来就是女人干的。

自从苏陌退役之后,他就开始在地下黑市打黑拳,一个全国武术冠军“沦落”到这种地步引来了不少嘲笑,可他用拳头说话,从来没输过哪怕一场比赛,嘲笑声也渐渐转成了崇拜的声音。

苏陌这样“自甘堕落”的表现也让他的父母操碎了心,他心平气和的解释总是惹来父母的唉声叹气,最后苏陌也懒得解释,自己搬出去住,和父母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了,基本过的就是孤家寡人的生活,除了打黑拳,平时没事就是茶米油盐酱醋的生活,生活技能一天比一天熟练,心也一天比一天空虚。

生活的单调无聊让他选择一次远行,在游历四方后,回家途中他遇到一个要跳湖轻生的女人,见义勇为是人之常情,没成想他刚跳到湖里就被一股力量席卷的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如今已是深秋,怎会春意阑珊呢?”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苏陌叹了口气,回过头来,苦瓜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心不由衷的笑容:“是大小姐啊?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苏陌知道他现在笑比哭还难看。

女孩大概6、7岁,小小的年纪已经挽着整齐的发髻,眉毛紧促在一起,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开心的盯着苏陌,撅起粉嘟嘟的小嘴道:“你又偷懒,若是我告诉父亲,他定会重重惩罚你。”

没错,苏陌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仆人,一个低等仆人,在乔府里做的就是打杂跑腿的事情,府内大大小小的人都对他呼来喝去的,哪怕是丫鬟对他说话嗓门也高几个音符,他来到这里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在腰酸背痛腿抽筋中度过的,上个厕所两腿都打颤。

苏陌想过逃走,但是往哪逃呢?听府里人说外面可是兵荒马乱的,何况逃跑的奴仆一旦被逮回去,那轻则就是皮开肉绽,这里人与人之间的等级是那么分明。

“喂,你胆敢又不回话,你......你是不是皮痒了?”小女孩憋红了小脸,攥着拳头卯足劲往苏陌身上“重重”锤了一拳。

苏陌身为武术冠军抗击打能力不言而喻,但他此时还是“哎呦”一声蹲坐在了地上,皱着眉头表情夸张的喊道:“疼,疼死我了,小主饶命哇。”

小女孩颇为满意,开心的笑了起来:“看你今后还敢不敢了,还不快快回府给我做饭。”

苏陌拍拍屁股站起身,伸出手来,小女孩整理了下衣袖,很自然的牵着苏陌的手。

苏陌打着油纸伞,两人就这样走在泥泞不堪的路上,女孩的鞋子灌满了泥还一个劲的笑,不时顿足在松软的泥土上踩上几下,还抬脚给苏陌看她的劳动成果,苏陌笑了笑,地位再高也是小女孩啊。

走了没多久,地上开始有青石铺路,乔府就在眼前,女孩松开牵着苏陌的手,小女孩天真烂漫的一面瞬间不见了,开始举止端庄的走路,苏陌是见过女孩礼仪老师教她时候的严肃模样,稍有不对就用竹棍猛打,女孩父亲乔玄看到了不仅不心疼,还连连点头称赞。

“若是管家问起,你便说是陪我钓鱼。”小女孩说了声,头也没回的就往府里去了,苏陌看着这个幼小的身影,微微一笑,这些天他无故“旷工”都是乔姐给罩着,不然早皮开肉绽了。

这乔家莫说在皖县,就是在整个庐江郡都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宾朋亲客就算不过节都络绎不绝的,主人乔玄人称乔公,看起来文质彬彬却喜欢大排场,府上人说乔府比太守府还要大气,苏陌虽然没见过太守府,但乔府着实让他开眼了。

乔府有门柱的地方便有字画,且都是名家手笔,府内雕梁画栋百转千回,亭楼阁院竹翠掩映,名花异草奇珍异木不计其数,金银器皿玉盘珍馐随处可见,府上仆人多达几百个,有掌勺的厨子,有打扫庭院的小厮,有挑水搬石的脚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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