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亮起荧灯,数百人举起火把从城府走出。

我与阿鲁巴已经跟城主府重新商谈了双方和平的协定。在战士们拥护之下,目送我离开的三名皇家骑士被层层遮挡。

浩浩荡荡的气势一路扫过,路过灯火阑珊的居民区,穿过热闹非凡的市集。

在我最熟悉的指示牌前,我放开法妮的手。

“从这里右转,你就能回到酒馆。”

她重新抓紧我,“嗯......但是我想再跟爷爷待一会儿。”

“那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我会拜访你们的。”我说。

阿鲁巴似乎瞪了一眼孩子,我向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仰头指着高高挂起的月亮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战士们还未进食。赶快回去吧,刚才的协定你忘了吗?”

“是,大祭司。”他答应道。

我们的兽人怀有的感情大多都是很单纯的。他在意法妮的样子我不可能发现不了。只是,他们不能接受我会袒护一个人族的事实时必然的,我也不会解释。

“为什么,你跟不跟他们解释一下。”同我一起望着模糊在视野中的战士们的法妮,拽了拽我。

为什么?

“因为,在我族中。不论任何人都会坚信萨满是正确的。而萨满也会苦恼怎样才能指引好人民。”

我略长的话句才结尾,战士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我领着她的小手,对着城主府后方的练兵场走去。

路上她问了我很多了,我能记住寥寥可数。

她说......一般,指引人民的,不该是身为统治者的王者吗?

我回答.......酋长的话,的确有引导作用。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重要的标志。他不仅是一面旗帜,更是挥舞旗帜的那个人。但是,杀死旗帜的话没有任何益处。反而还是一种激励,激励更多兽族战士的血性。

能当上酋长的人,都必须要有被人民认可的荣耀才行。在战场上立功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每个人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来讲都不会惧怕战斗和死亡。

我曾听说过人族中‘擒贼先擒王’的说法。擒拿酋长的确是个好方法,同时也是很具有风险的做法。站在最危险位置上的人,即便作为王,掌握的也只有空洞的权利。荣誉才是支撑酋长位置的根本。

那么,萨满又是什么呢?她问到了重点。

我记得我是这么回答她的。

萨满是部落中的智慧。人民也好,酋长也好。他们会爱戴萨满,都是基于萨满的亲民。萨满会教授人民打猎的技巧和动物魔兽的习性。会像牧师一样治疗受伤的战士,并无偿赠与伤药。

他们也是奇迹的引发者。会通过献祭物品和牲口为干旱的地方带来雨露,用与精灵族同样神奇的种子播种解决人民的温饱。

当争执发生时,只要有萨满的出现。所有人必须放下战斗,然后向萨满致敬。将争执的原因解析,判断该怎样解决。

如果把人民当做水流,酋长当做被指引的地点。那么,萨满就是帮助矫正方向的水渠。

他们不是决策者,却是影响了一个种族的意志。他们不会无理由的伤害他人,但也绝不姑息他人对他底线的触犯。

当我说完的时候,我才发现空气变慢了。缓慢的流速,我与她一高一矮。一壮一弱。一老一少。

沿着这条没有灯光的道路一直走,步入黑暗中的我和她仿佛都陷入了相似的沉默。

当练兵场的荧灯照在她脸颊上时,她轻声问我。

我能......跟学习爷爷的魔法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或者说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顿时雀跃了一下。

她嘴角轻挽着细微的弧度,放开我的手。我站在练兵场的门前将她护在身后,双手用力一推。一股雪山才有的气势迎面撞击在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这里的温度应该已经有零下六十度了。只是刚刚的一瞬间,我的眉毛就凝结成冰。

接着,我的视线对焦在练兵场的中央位置。在它的正下方就是我埋下的图腾。看样子已经消耗半根左右了。

我慢慢蹲下来,手掌触摸在冰面上。寒冰顺着我的皮肤一直攀爬到袖口,可能是因为惧怕图腾衣的威力而缩了回去。

念动咒语,运转魔力。释放与它相反的高温进行冲突。

魔力摩擦着空气,白色的烟雾和火焰从我手中蔓延出来。冰面在消融,大量的水蒸气逃到空中。

直到最后冰霜图腾被燃烧时,袅袅白烟仍是蒸腾不止。

我望着渐渐汇聚在一起的云雾和眼前一片朦胧的景色。想必不久后,这里就会发生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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