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司马昱抢在谢安开口拒绝回答之前,就伸手在酒杯中蘸了点酒水,然后在桌上划了起来,一边示意谢安,并且低声说道:“安石大可不开口言语,只如此做派,本王保证今日你我商谈之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连这种方法都用上了,可见司马昱现在确实很需要得到谢安的主意。

雅量高致的谢安也是无奈,他微微一笑,便说道:“若琅琊王可以保证,那谢安又何必多此一举蘸酒水书写?丹阳尹一事本当朝廷诸公决断,谢安没有掺和的道理。过既然琅琊王问了,那么谢安便斗胆说一句,若是琅琊王觉得谢安此言可行便取之,不可行便一笑置之。此番刘尹英年早逝,丹阳尹一职难以悬决,其实此事并不至于如此为难,可以有三个选择!”

“三个选择?”司马昱有些讶异,继而说道:“安石,本王连一个选择都没有,你却能有三个选择,你的才华又何止三倍于我?快请赐教吧!”

谢安说出了三个人名:“桓冲、王坦之、陆纳。”

“这三人?”司马昱一愣,然后白了谢安一眼,因为谢安这个回答很狡猾,这三个人选中一个是桓温之弟,一个出自太原王氏代表北方士族,一个则是代表南方士族出身吴郡陆氏。

好嘛,三个人名,权臣、北方士族、南方士族各占一个,谢安这是谁也不得罪。

司马昱自然会不满,这个谢安太狡猾了!

对此,谢安只是笑笑,不再说话,起身便拜,意思是他要离开了。

司马昱还想挽留,见到谢安露出狡猾的笑容,便又回去坐了下来,因为他感觉谢安刚才的笑容似乎别有深意!

和司马昱告别之后,谢安便往船上行来,中间经过了一间庐舍,见到里面的两人之后谢安连忙行礼:“谢安见过琅琊王!”

司马丕满面春风地笑道:“不必多礼!”

谢安站定,然后看向另外一人,对司马丕说道:“琅琊王代天子恩恤刘尹辛苦,臣与刘尹遗属自是铭感五内,若王爷回宫见到皇上,还请转承此意。”

司马丕答道:“此事孤在所不辞,况且刘尹乃孤姑父,远之又是孤的表兄,孤岂敢不敬不爱呢?是不是,表兄!”

冉操站起身来微微鞠躬,答道:“琅琊王盛德,草民惶恐!”

“何必惶恐?”司马丕哈哈一笑,然后一副真诚的样子看着冉操说道:“表兄,方才孤已为宫中之事表达了歉意,莫非表兄你还在心里责怪于孤吗?”

“不敢!”冉操连忙答道:“本来便是一场误会,刘苏岂敢责怪琅琊王殿下?”

“不责怪就好,若是你责怪……”司马丕故意说话只说了一半。

旁边的谢安等人听到司马丕这样说,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刘苏进宫求见庐陵公主之事许多人都知道,包括后来琅琊王司马丕和刘苏之间闹出来的矛盾。

司马丕年少,才十五岁,而且身份又尊贵,难免心高气傲,他也确实是皇室后辈之中最有傲气和才干的,所以这些人觉得以司马丕的年轻气盛,只怕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可司马丕接下来的举止,却让诸人大跌眼镜。

之间堂堂的琅琊王突然弯腰鞠躬,然后说道:“孤今日着实误信人言冤枉了表兄,理当道歉,就算表兄责怪也是合乎情理的,孤并不会有怨言!”

司马丕这样的举动,无疑大大出乎众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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