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操显然非常理解他,所以没有让他为难。
否则以王徽之的脾气性格,他肯定会实话实说,到时候便不免伤了兄弟和气。
于是谢玄便说道:“王大郎,你可还有话说?这次书法争锋,是我表兄胜了!”
王凝之脸色一变,他身边的祝永亭出声反对道:“幼度,谁说是刘郎君胜了?依我看来,王郎君写《兰亭集序》用的是行草,与右将军原本并无二致,应该是王郎君获胜才对!至于刘郎君的手书,字体瘦弱,跟个女子一样,怕是上不得台面吧!”
祝永亭还是狠毒,一句评论作品的话都是一语双关的,暗指冉操像个女人。
再联想到冉操曾经以《李延年歌》明志,在场的人便都异样地朝他看了过来。
只有谢玄,依旧维护着冉操。
可是冉操却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看着贺敏开口说道:“贺郎君你怎么看?”
贺敏是祝永亭的朋友,不假思索便答道:“我觉得祝郎君说得对!”
“贺敏,你!”谢玄几乎发作。
但冉操拉住了他的衣袖,最后才笑着看向了王徽之,但是他只说了一个字:“请!”
王徽之终于被冉操的风度折服,他微微一笑,对冉操拱手道:“人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解?乃是武功有高低之分,人力有大小之别,但学术却无休无止的,所以分不出任何高下来。所以依某来看,这一次比试,刘郎君与我家兄,当是平手!不过刘郎君这种字体……”
冉操笑了,对王徽之邀请道:“若是将来有缘,或许可以就这种字体,与五郎探讨切磋,刘苏将引以为平生快事!”
说罢,将那已经写好的《兰亭集序》卷了起来,送到了王徽之的手上!
王徽之接过,表情欣喜,然后他再次拱手,冉操还礼。
然后,王徽之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自在似闲云,远游亦思家。我王五郎去矣!”
王徽之走了,出门碰到谢奕和谢安二人,长揖一礼,便一步不停地直接出了谢府的大门,唤上仆人就上了牛车。
不一会儿,谢府的仆人来到冉操的房间外面,对谢奕、谢安兄弟禀报道:“那王家五郎已经下山,高歌而去!”
听到这话的王凝之,一张脸难看到了极致。
虽然他并没有被众人点评然后输给冉操,但最后让他不能获胜的,却是他的亲弟弟!
而去祝永亭和贺敏的评论,分明就是极不公允,偏袒太重。
所以王凝之也没了继续留下的颜面,出来向谢奕和谢安告辞,谢安道:“冬寒雪大,王家大郎还是在此间,安心歇息几日,待天气好些再回家中去吧!”
王凝之哪里还留得下来,一心要走。
谢安也就不留了,命人将王凝之送到山下。
但这个时候,房内却突然争吵了起来。
祝永亭惨叫一声,然后喊道:“谢玄,你……你居然敢用砚台砸我?”
谢奕和谢安听到惨叫声,连忙进门,刚好发现祝永亭捂着半边脸蛋,已经摔倒在地上。
他的身边,赫然便是一方砚台,至于祝永亭的脸上以及上衣,都已经被墨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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