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冉操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才会向郗超问话。
之后回了谢府,冉操便称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
回到谢玄的楼院里,冉操却并没有歇息,而是让应奴陪着,握着流徵笛在水塘旁,坐在冰冷的青石上沉思。
柳絮走了过来,给他送了一个蒲团,然后问道:“小郎,你真不歇息吗?”
冉操摇摇头,让柳絮先回去。
就连应奴,也被他打发走了。
眼下冉操要面对的,又是一个困局。
他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不应该贸然为西府出谋划策。
因为这一次桓温的举动和态度,让他非常的失望。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改变的方法,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如今谢奕等人,都以为冉操是铁定站在桓温这边了,甚至还想出了逼宫朝廷的办法,将晋室至于险地,用心险恶。
这样一来,摆在冉操前面的道路,就注定很难走下去。
但是不管再难,他都得往前面走!
冉操握着笛子,脑中想着事情,不自觉地吹奏起来。
那忧伤之情,蔓延了一池寒水,也吹白了层层落雪……
只不过,那雪本来就是白的!
一曲终了,冉操惊觉回头,却发现了挑着灯笼站在身后的谢道韫。
“阿元表妹,你何时来的?”冉操连忙询问,然后行礼。
谢道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表兄胸中,似乎有一腔烦闷之情,无法抒解,却是为何?”
冉操有些尴尬,强笑道:“不过是无病呻吟而已!”
谢道韫又问:“表兄明明身体有疾,这心中,只怕也有心病,为何却好意思如此敷衍于妹?”
冉操闻言,愕然地看向她。
走了过来,将长裙收起,谢道韫坐在了对面的青石上,又将灯罩打开来,伸手取暖。
冉操这才说道:“阿元表妹,何出此言?”
谢道韫答道:“那日偏厅之内,父亲与三叔父找你问话,我都听到了!”
“原来如此!”冉操看向她,微微一笑,问道:“那么阿元表妹,心中又如何想我?”
谢道韫闻言皱了皱秀眉,然后摇头说道:“觉得自己,心思还不够玲珑,琢磨不透表兄那日话里的意思。不过单从表兄为西府谋划之事来看,恐怕并非明智!”
“那确实是一个愚蠢的决定,现在我也这么觉得!”冉操自嘲。
“可是表兄却也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谢道韫看着冉操说道:“妹总是觉得,表兄当日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心中早有应对一切的计划。只是刚才,却又从表兄的笛声中,听出了表兄现在,心中似乎很乱很乱……”
冉操咂舌道:“阿元表妹,你的聪明,简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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