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除夕之前,冉操的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经过这一次发病之后,冉操觉得,这副身体好像是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但他以前又不是医生,根本就不懂这些,也只好尽量猜测。

若真是如此,那今后,便得注意,不能让自己过于劳累,伤心伤神。

这是冉操清醒过来之后,得到的结论。

柳絮端着粥水走来,到床前的时候停下,熟络地将木盘放到一边,然后说道:“小郎,该喝粥了!”

“嗯!”冉操点了点头。

望着小郎,柳絮撇撇嘴,然后一边看着他喝粥,一边微笑。

冉操奇怪了,便问道:“你笑什么?”

柳絮连忙捂住嘴,然后又松开小手,轻声说道:“小郎,你已经连着喝了许久的粥水,若是换成小郎君,恐怕他早就发脾气了,可是小郎你却没有!”

原来是因为这个……

冉操也笑了,说道:“幼度毕竟还小,莫说是让他连续喝粥水,就是让他看着我每天喝,他也不好受呢!昨日,他便过来说了此事,还说要去为我寻些肉食来,被姑母给呵斥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吃肉呢?”

话虽如此,但冉操脸上的表情,依旧很从容。

柳絮望着他,小郎现在的气色还依旧苍白,而且眉宇之间还横着一道看不见的痕迹,这道痕迹就叫做忧愁……

多愁善感,是女人的天性。

所以,多愁善感的男子,往往会让她们陶醉。

此时冉操的话中,便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这也是生命的无奈,就像他也不想自己这样生病一样。

有时候,柳絮总感觉这个小郎,是非常孤独的。

直到谢道韫的到来,才让柳絮从陶醉中走出来,心里也不禁为冉操觉得唏嘘、惋惜。

柳絮道了一个万福,退了出去。

谢道韫来到床前,也行了一个万福。

冉操连忙坐着还礼,问道:“阿元表妹前来,可是已经悟出了那日泛湖曲音的真谛?”

谢道韫惊奇道:“表现你如何知晓的?”

“昨夜,西楼有琴音传来,入木三分呀!”冉操笑了笑。

谢道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半夜醒来,却睡不着了,便来到窗前,望着一地白雪,便想起随兴弹奏一番,却不想惊扰了表兄!”

“无妨,我也睡不着!”冉操笑了笑,说道:“每日都躺在这病榻上,度日如年呐,能听到阿元表妹的琴音,也是非凡。”

“妹不敢当此夸奖!”谢道韫连忙谦虚,又道:“妹此来,便是因为突然悟出那曲中之意,想来再请教与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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