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照一口气冲进堂屋,带起一阵旋风,屋内桌上的油灯火焰,一阵飘忽摇曳,昏黄一片。
借着昏黄的灯光,韩照看到,一名妇人正站在堂屋一侧卧房门边,双手无力的扶着门框,身躯倚靠门侧,一双眼睛,正往这里看来。
韩照快走几步,来到妇人跟前,猛的跪倒在地,仰头看着妇人,声音颤抖着,唤了一声:“娘……”
听得这一声呼唤,妇人浑身剧烈颤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韩照高仰的面庞。
良久,妇人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着韩照的脸庞,苍白的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眼中缓缓流出两行浊泪。
“照儿?真的是小照儿?”突然,妇人一把扑到韩照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脑袋,悲声哭到:“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为娘了!”
说完,她便紧紧搂着韩照,悲声痛哭起来,怎么也不肯放手,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韩照心中也是一片酸楚,眼睛一红,泪盈虎目,扔下手中包裹,伸手轻轻抱着妇人,嘶哑哽咽着说道:“娘,是我!是你的小照儿!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您的身边了!”
虽然韩照重生为人,在进村前,心中也曾忐忑不安,但他第一眼看到眼前的妇人,就知道,那是多余的忐忑,这是血浓于水的情感,此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磨灭。
妇人痛哭不歇,泪如雨下,虽然韩照身高体型变化很大,但是她自然能辨认出,年前这个男子,正是自己失踪三年多的唯一儿子。
三年多的苦苦思念,日日梦里见到的人儿,如今终于出现在妇人眼前,她却感觉不太真实,想要紧紧留住眼前的这一切,再也不肯放手。
韩二妹提着菜刀,也跟进了屋,站在堂屋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圈又是红。
不过她脸上却是依然冰冷漠然,特别是不时看向韩照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愤恨和不满,不过很快便被内心的欣喜所掩饰去,是啊,回来就好!无论如何,家里总算有个男人了。
于是她淡淡道:“娘,相公回来,那是喜事,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给人听见,还没准以为咱家出什么事了呢!您身体不好,别哭了,可要仔细自己的眼睛!否则,到时说不定又要花钱请大夫!”
语气中的关心孝意,不言而喻,然而却带着一丝的彪悍意味,由此可见,她当这个家的时间已经不短。
这妇人倒也很认她的话,松开紧搂住韩照的手,对他说道:“照儿啊,这是二妹,年前过门的!”
话语虽然简单,韩照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面色尴尬起来,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话,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韩二妹。
韩二妹俏脸一红,一时没了先前的泼辣和彪悍,不过也没什么好脸色,然而,也没忘当家的身份,说道:“娘,小照哥应该还没吃饭,我去准备一些吃的!你们先聊着。”
妇人也顿时恍然,连忙说道:“对……对,看我这老骨头,真是病糊涂了,二妹啊,你快去吧!”
老骨头?韩照记得,事实上母亲也就三十多岁,村里姑娘嫁人早,生娃也早,韩照才十六岁,她母亲自然年龄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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