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自己的时间远远不够用,哪来的时间著书立说呢?要说勃泥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那肯定就是书生了。基本上读过几本书的人要么就被打发去干公务员,要么就派去教华人和“先进”土人识字去了。
这主意只能打到眼前这帮正经科班出身的官员身上了不是?
不过今天在衙门里他稍微透了点意思,那些官员哪里知道沐忠亮一个勋贵之后,竟然还有些文才,一说想要出书,却是没人当成一回事。
但晚上沐忠亮回家刚拴好马,亲兵就跑来报,“公爷,邬昌琦邬大人求见。”
邬昌琦现在干着勃泥知府,最近找他的都是诸如要钱赈济,要兵平乱啊之类的麻烦事,这两天才消停点,可都这会都回到家了还追过来,难道又出事了?
坐在回回风格的客厅里,才喝了口茶,就看见老邬穿着便服进来,沐忠亮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不是公事,他可不想再加班了。
“元辅……大人!”邬昌琦躬身行礼,有些扭捏,想想就算是现代,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喊一个二十岁的上司,多少总会有些尴尬。
沐忠亮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尴尬着吧,干我蛋事,不愿喊大可以不做官啊。
不过私人场合,再这样端着多少会被人诟病。
想到这,沐忠亮谦虚地笑了笑,抬手让他入座,“邬知府不必多礼,既已下了值,私宅相见,叫我敬之就好。”
“这如何使得……”惯例推让了一会,他才顺水推舟道,“如此,那敬之,老夫便僭越了。”
一来二去一阵寒暄,二人倒是亲近了一些。
恰好亲兵沏好茶送上来,沐忠亮笑道,“处蛮荒之地,也没什么好茶,以这碎末待客,倒是失礼了。”
“敬之言重,现下的日子已经比在缅时好过多了,就别让老夫再谢你了。”
“哈哈,咱们朝廷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齐心协力,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听到这话,邬昌琦不由得怔了怔,半晌才道,“敬之所言甚是,要是咱大明朝早点像这几天一样,都一心办事,少做空谈争执,何至于落入如此田地。”
突然,这半老头子起身长揖不起。
沐忠亮赶紧一边伸手去扶,一边不解道,“子诚兄这是何意?”
邬昌琦避开他,执意不起,道:
“下官当初也曾秉持正道,在云南一力弹劾马吉翔误国奸党,参政图强,然入缅之后,迫于马党淫威,屈身附从,作恶不少。”
“今听敬之一言,如醍醐灌顶,方觉下官实罪莫大焉。”
沐忠亮眉头锁紧,现在马吉翔可是和他一党,还几次相助于他,最近干活也是一反常态地积极,这邬子诚一副和马划清界限的样子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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