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魄者轻蔑的嘲讽之后,新的场景不间断地连上了。
这里是......第一次回还见到的那个宫殿之中??
“皇长子一表人材,必然不负陛下圣名。”
这个人......是第一次跪在万历面前的那个大臣,也就是,申时行。
此刻,他正端详着一大一小两个一脸懵懂的孩童,对万历推心置腹地说。
这次,旁观者面对的不是冷冰冰的背影,而是万历僵硬地笑着的正脸。
“陛下,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岁数,也都读书了,出阁读书,无非是让皇长子受到教育,并无他意呀!”申时行也真是煞费苦心,苦苦劝说着。
“......朕五岁即能读书!”
万历的表情,很不甘,简直像是赌气的孩子。
申时行看在眼里,但他不慌不忙,走到皇长子身旁。
“皇上五岁即可读书,皇长子如今虽有内侍相教,也是晚了。但能有此仪态,可见其非常也。陛下若能早定大计,国家幸甚,朝廷幸甚呐!”
万历脸色更加复杂,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
“朕知道了。先生但请放心,朕没有嫡子,自古长幼有序。你先回去吧。”
申时行瞥了瞥万历,不再说什么,郑重地行了一礼。
“臣告退。”
然后,他退出了殿外。
“......带他们回宫。”
“诺。”
申时行走后,万历按住了额头,吩咐几个内侍带走了两名皇子。
“......你们先退开,让朕一个人清净一会儿。”
“诺。”
接着,他屏退了左右。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世界清净之后,万历起身,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啊!!!!”
万历飞起一脚,身前的案应势而飞,而他也明显不支,扑通倒回座上。
“呼......呼......”
他喘着粗气。
“......这天下,到底是不是朕的天下?!”
在视角再次黑透前,旁观者听到“万历”如哀鸣般悲泣出这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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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给母后请安~”
邋遢已经不能形容这个人了,肮脏至极,无比恶心,毫不过分地说,这个人此时就不像个人,更像是山里的猴子,也就身上的几块布,让他和猴子有所区分。
此时,这个久未离开小小宫阙一步的昔日君主面对母亲,阴阳怪气地说。
“......你受苦了。”
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泪水一点点渗出眼眶。
“不正是拜您所赐么?”朱翊钧毫无仪态,斜卧在太后案前不远,挖着鼻子,反唇相讥。
“非也。此非老身本意,实乃你那兄弟,他......”
“母亲真当孩子不明白么。”
“......”
“哎呀,真是妙招。儿子甚至怀疑,世宗皇帝听信的谗言,是否有母亲您的掺和了。”
“......”
“先皇当政,又以那个冒牌货一旦重现,或致天下不稳为由,使先皇同意继续匿其于深宫......如此想来,这后宫,怕早就是您的掌中之物了吧。”
“......”
“然后,到了如今,您这个儿子不听话了,掌握了后宫的您随便一个动作,即可换一个听话的儿子,您继续当您的皇太后,哈哈,真是妙啊!”
“......何人和你说的这些。”
“您不知道吧?后宫这些奴才,在外头嘴巴严实,这些日子,搁我那方寸之地可没少啐口水呢!边啐还边骂啊,听多了,儿子也就想通了。”
“......你真觉得,老身只为了自己的地位?”
“不然呢?”
“......虎毒不食子。老身这般,绝非为了一己之私。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一物:大明江山!”
“哼!事到如今......”
“张居正在任期间,我大明如何?”
“......”
“你逐渐怠政之后呢?又如何?”
“......”
“先帝他就是纵欲而亡啊!”
太后的泪水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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