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时辰的战斗,夏侯兰将晋城中的残余势力彻底扫除,陈明算是真正的占领了晋城,经过一番清点后,次日早晨,夏侯兰来到了上党郡太守府,向在里面办公的陈明进行了汇报。

夏侯兰揉着通红的眼睛,显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子远,这次战斗,我们共阵亡了将近一千六百名弟兄,重伤近八百人,轻伤者不计其数,我估摸着有两千多人,几乎所有人都受伤了。”

陈明眼神黯淡,他的双手和双腿此时都已经包扎完毕,但从布上的血迹来看,依然能看出他身上的伤口之多,他虽然料到这次伤亡必然无比惨重,但没想到几乎所有人都受伤了。

陈明带着愧疚说道:“这些兄弟的伤亡我都有责任啊,要是我能多打探一下晋城的情报,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仲平,你吩咐下去,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找来,哪怕是学徒、药童,也不要放过,全力救治受伤的兄弟,我们不能再死更多人了。”

夏侯兰没陈明这么多愁善感,对于打胜了仗,他还是很开心的,他说道:“子远,你也不要太自责,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以弱胜强,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早就吩咐下去了,现在军营中有近百位大夫在加紧救治,你放心,只要能救回来的,一个都不会死。”

陈明点了点头,说道:“你多备些银子,好好答谢这些大夫,另外,死去、残疾的兄弟都要好好抚恤,仲平,这些事都要麻烦你了。”

夏侯兰抱拳说道:“是,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我们这次俘虏了近三千人,没受重伤的也有两千人,以及数千套皮甲武器,当然了,最大的收获是那近五百匹战马!”

陈明闻言眼睛一亮,连阴郁的心情都稍稍散去,他说道:“哦?有五百匹战马吗?这倒确实是一笔大收获。”

“是啊,那些可都是鲜卑部落的战马,每匹价值都不菲,而且一般地方想买都买不到。”

陈明思忖了一会儿,对夏侯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必须要将这些留为几用,经过我们的训练,我相信这些马在我们手里,五百骑兵能抵得上五千普通步兵,这将是我们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的依仗。”

夏侯兰闻言,沉思了良久,回身将房门关上,才压低了声音对陈明说道:“子远,你和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陈明说道:“此话怎讲?”

夏侯兰说道:“你在山上时曾经和我们师徒三人说过,要实行新的治国制度,要真正为百姓谋事,正因为这个,师父二话不说就收你为徒,就连我也得以受益跟你一起学艺。要做到这些,我们首先要有自己的势力,但是自从上山以来,虽然张燕对你非常看重,并委以重任,但我觉得如果以他为主公,各方面都会受到限制,难以发挥手脚,且黑山上的那些统领哪个是好惹的?有他们掣肘,我觉得我们很难实现你所说的未来!”

陈明见夏侯兰说得认真,不得不仔细考虑了他提出来的问题,他站起身来绕着屋子慢慢踱步,走了三圈后,陈明转过身来,正色对夏侯兰说道:“仲平,你所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你说得对,张燕虽然对我看重,但终究不是英主,一直委身其下辅佐他并不是我陈明想做的事情。但是,天下还未大乱,自立的时机还未到来,另外,就算天下马上就大乱,我们有了机会自立,但哪怕是有子龙在常山经营得来的一些兵力,也并不足以对付那些兵多将广的诸侯,立刻就会灰飞烟灭。而投身黑山有许多好处,第一,兵力足够多,我们黑山军七七八八加起来有近五万可战兵力,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一般的势力不敢惹我们,我们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第二,权力分散于各大统领之手,这样张燕必然希望能提拔我们来制衡其他统领,我们就有了上位的机会。第三,黑山军乃是由百姓组成的军队,而我的理想就是替百姓谋利,那些普通的黑山众必然肯为我们卖命。当然了,最后主公待我们也确实不薄,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就去自立,人们会说我们是狼心狗肺之徒。仲平,你觉得我说得对么?”

夏侯兰听陈明说了这四点,是心服口服,对陈明说道:“原来师兄早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倒是白担心了。”

陈明认真地看着夏侯兰,说道:“仲平,我们走的这条路不是儿戏,一步走错,就会丢掉性命,你出身于官宦人家,家境殷实,原不必做此冒险之事,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干吗?如果你只是因为听从师父的命令而追随我,我替你和师父说一声,他肯定不会怪罪你的。”

夏侯兰听言面有愠色,对陈明说道:“我虽然是汝阴文侯夏侯滕公夏侯婴的后代,但到我这一支早就没落,家父早亡,不然我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出仕,所以谈不上什么官宦人家,师兄你以后千万别这么说了。并且,我跟随你绝不是仅仅因为师父的命令,我夏侯兰也有为天下苍生造福的志向,如果能实现万一,我又岂会在意自己的性命,子远,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我!”

陈明大为感动,他一直担心夏侯兰和赵云只是因为师父的命令才追随他,如今听夏侯兰的一番肺腑之言,陈明疑虑全消,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夏侯兰,说道:“好,仲平,我以后绝不会再这么想,就让我们师兄弟一起,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名字!”

夏侯兰说道:“好!痛快!这才像话。子远,我和你讲,以我们三兄弟的能力,何愁夺取不了天下,可惜子龙不在,不然我们仨要好好喝一顿!”

陈明见夏侯兰又开始没正经了起来,瞪了他一眼,抱着夏侯兰的手也松了开来,他说道:“军中可是禁酒的,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可被别人知道,要是喝多了口胡说了出去,我们俩的小命也就难保了!”

夏侯兰吐了吐舌头说道:“难不成以后酒都不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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