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听了想打人。
沈默的小身板哪里能经得住诗仙大驾,一拳捶飞他落去门口,晚饭吐了一地。
也得亏沈默当时心情不好,只顾得喝闷酒,眼下生吃一拳,自然是要全数归还。
“哼!”太白跳窗前只留下一阵冷哼。
打了人就跑,姓李的实在是不讲道理。
沈默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一阵子才算妥当。
面前罗列的诗稿散成一桌,沈默有气无力的将它们收拾好。
笼统归握,算来算去总是少了两张。
片刻后,一抹计谋得逞的小骄傲映在脸上。
……对君子,可欺之以方。
☆
天完隆兴十一年,正月十五,犹言望日。
天边的红霞正在被夜色所蚕食,地面上的光亮反照直上,映世间如白昼,灯火辉煌。
长街上花灯如织,从夫子庙到乌衣巷的临街摊卖吆喝不绝,吸引了数不清的客人为之驻足。
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双瞳银作齿。
单人舞小狮,双人舞大狮,后一条长约五丈的长龙摆尾,浩浩荡荡的游过长街,一路而来喝彩声从未断绝。
街头架起了七尺高台,以歌舞、曲艺、杂技表演作为开场,由城内有名的班子包办。
待到戌时,盛大的诗会与灯会同时召开,平时不常出门的小娘子,久坐苦读的小郎官涌上街头,挤进人群闹市。场景也由岸边转去了河内,途中各商铺买卖临街派发小礼品、装饰、试用,正是拉拢客人的最好时机。
这一夜的热闹是平日比不了的,凡是文人相聚,或多或少的总会有一些比斗的意味夹杂在其中。而今番上元佳节,更多的是聚会的气氛,相互交流的书卷之气,人们也乐于见到自己崇拜的偶像,那些闻名遐迩的才子佳人。
四方城门之上挂满了条幅,星月楼、百花阁、昌运茂等各家名店,纷纷恭贺佳节,至于祝词来说,总体而言是有些老旧的。
譬如另一条,城南水中月的横条,上书:
良宵不忍过,佳节难抗饿。
水中月通宵达旦,饿了莫来,我家没座!
不少人看见了这条逗趣的横幅,搀着身边人:“等诗会完了,咱们便去水中月,倒要看看他家是有座没座。”
“沈郎便是中了圈套。”
“有何妨,愿为之尔。”
“嗯……嗯。”
他昨夜苦等了太白许久,本打算商议些琐碎细节,为那惊人之举添火加柴,使其流传更广,更具传奇色彩。不想过了子夜也没等到来人,只好独自睡去。
一连数天没见着太白人影,沈默心里着实没底。奈何时辰不等人,悄悄的来到了戌时二刻,惊鸿一瞥,又是谁人。
“映容,前面那一男一女是谁,身后怎是一堆人跟着。”
陈映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仅一眼便道:“相公何必这般,妾倒是觉着,那古逸叶比不上相公,更比不上太白。”
“呃——”前半句听得还很舒服,这后半句嘛……他自知相貌上比不了太白,但也没差了多少,轻咳一声:“映容,你手好冷。”
在不知不觉中二人牵起了手,彷如寻常夫妻相偎成行,水到渠成般自然。
今日特意来陪他过节,生意上的事情暂时要放一放了,他说今夜会有惊喜,也让自己猜测了许久,终究没能猜透。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便让陈映容对今夜更为期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