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脚下,两人沿着城墙前行,春雨过后的道路有些泥泞,零星几块泥渍钻进了裤脚。穿过巷子,绕进一条窄小的泥路,才见了瓦房。
二人合力抬起摊车跨过门槛,沈默习惯性的四处看了会儿,又觉得不太礼貌,便到井口边的石凳旁坐下。
家里似乎是没有茶叶的,刘依依在伙房门口犹豫了许久,才拧着茶壶过来。
沈默能猜测到她的难处,率先道:“我这人爱喝井水是出了名的,每隔一天就要下井取水。上月,不对是上上个月,投了十次井,厉害吧!”
耳畔的言语声使得她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见他一副说笑的神情,内心深处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暖意。
她知道寻死的痛苦,他却拿来安慰自己,替自己化解尴尬,到了嘴边的关心也变味儿。
“陈娘子可是待你不好?”
“甚好。”
刘依依坐去他对面,用手凭感觉挽起一个发髻,才从荷包里取出针线,抱来他的胳膊。
“秀才哥晌午去了哪里,袖子都刮破了。”她穿针引线,沈默的身体自动地向她斜倾了一分,不需片刻功夫,银齿咬断线头,再用手一拍,“好了,免得陈娘子误会,以为秀才哥在外面厮混呢。”
“呃、咳,家里就你一人,上次不是说有个远房表弟么?怎不见他?”
“他啊,没到饭点就不会回来,估计在哪个赌庄里瞎混呢,不用管他。”
瞅了眼渐西的日头,沈默方说:“下月二十开张,我肯定在晚晴楼里,去寻我就是,款式、香料什么的我不懂,每种缝三个吧,也不用太多。”
“全听秀才哥的。”刘依依点点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便听见不远处的呼喊。
“姐,姐,快出来!看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闯进了院子,手里拿着两块腊肉,身后又随着一人。见了家里有客,就先招呼身后人进屋,自己又跑去厨房将腊肉放好,才冲着刘依依使眼色。
那意思很明显,是有话要说。
沈默见状微微拱手,便要告辞,却被她拦下,让他稍候片刻。
过了好一会儿,碗里的井水见底,房中的三人好似还在商议,沈默几次起身想走,又觉得不合适,他就在凳子上静候。
片刻后,门内传出一阵脆响,听上去像似酒坛打翻的声音,沈默决意上前探看。
房里人注意到了沈默,那少年遥指他说道:“姐,你相中上他了是吧!这些个穷酸书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痴心,受得苦还不够吗?!”
“小弟莫乱说话,这位是秀才哥,是好人,救过你姐的。”刘依依急忙拉住小弟连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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