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族中有个长辈叫徐道君，他是世代祖传的赤脚医生，同时也负责保管家族的典籍档案。我和蛮子以前趁他没在的时候，去过他家，翻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徐天水说到此处，不自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是他打小就有的习惯，遇到尴尬及害羞的情况的必然反应。
“唷，看来以前你和蛮牛，一起做过的好事应该不少吧。难怪……”李亚楠鄙夷哼道：“哎，继续说。”
蛮牛脸上唰的红了一层，徐天水则赶紧把话题说下去。
“我们找到一个生了锈的铁盒子，里面有一盏小铜灯、一个小瓷瓶和一本线装的小册子。瓷瓶里装了半瓶黏糊糊的液体，就像刚才我踩到水坑里的那种，但是比那个干净透明得多。铜灯里还有小半壶黑褐色的液体，也是黏糊糊的。而在册子上就画了一只……嗯，就是这个……”
徐天水指着那个仍然蠕动想要翻转身来的怪物继续说道：“你们看，一半像乌龟，一半像蛤蟆。册子上说这叫黑巫王蟾，我和蛮子还争论说应该叫乌龟蛤蟆，或者蛤蟆乌龟。”
蛮牛点头附和。
“册子上写了些什么？”李亚楠心急问道。
“册子上画了好多图，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本小人书，因为那上面还有故事。说的是三苗王从地下烈火中出现，骑着一匹巨大的黑巫王蟾而来，黑巫王蟾不仅会喷火，而且全身都是烈焰。”
“三苗王把火种和光明带给山民，帮助他们战胜恶魔，驱散野兽和黑暗，教会他们使用火种，采集耕种，建造房屋桥梁，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所有的山民都前来向三苗王跪拜感谢，并献上贡品。他们把三苗王和黑巫王蟾视为神灵，并把黑巫王蟾作为图腾世代膜拜。”
徐天水说完后耸耸肩，表示故事结束了。
“然后呢？没了？那个铜灯和瓷瓶是干嘛的？”干等了半天，见徐天水没有继续说，李亚楠着急一连串问道。
“噢噢，册子后面讲的，都是关于三苗族的圣器和圣器的制作方法，是些草图之类的东西。我和蛮牛琢磨了好久，最后才搞明白，原来铜灯和瓷瓶里面装的就是三苗族的两大圣器，铜灯里装黑色的液体，三苗族叫做‘圣黑火油’。瓷瓶里装的透明的液体，他们叫做‘圣白王汁’。”
“册子上就有关于这两种东西的制作方法。你们猜怎么着？”徐天水说到精彩处，本来想卖个弯子缓和下绷紧的气氛，谁知道被蛮牛突然插话打断。
“嗯啊，那书上说，从黑巫王蟾的壳里可以提取出圣黑火油，从黑巫王蟾身上或者分泌物中可以炼出圣白王汁。”蛮牛插话时昂首挺胸，一本正经，仿佛在显摆自己的记忆力。
“咿？……从壳里和身上、分泌物里提炼出来的……提炼出什么呢？”李亚楠喃喃自语，思索了片刻之后追问道：“这圣黑火油和圣白王汁既然是圣器，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么？”
“这就是关键了。蛮子，要不你来告诉你家楠姐？”徐天水知道，蛮牛自小对学习不感兴趣，要是让他侃乡村野史、家长里短他可以滔滔不绝，要是遇到一些专业点的知识原理就支支吾吾起来，于是故意调侃他一下。
“说就说……就你聪明啊？就你能耐啊？就你什么都知道啊？”蛮牛被徐天水之前用话激将他爬上来还有些不满，就像孩子一样噘嘴赌气说道：“反正……反正这个圣黑火油要是点灯，就一直不会熄灭，几天几夜都不耗油。那个圣白王汁就是……就是拿来盖房子、修桥和粘东西用的？”
看到蛮牛噘嘴模样，程鑫吃笑起来：“哟，小两口斗起嘴来了，你家两个基友可真是够了，肉麻。”
李亚楠沉色道：“都别耍嘴皮子了，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了？徐天水，咱们要是困在这个洞里出不去，责任可都赖你啊。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大家好一起想办法。你来说。”
徐天水经李亚楠这一点破，越发加深自己的内疚感和自责感。心想，要不是因为自己三更半夜跑到玉泉，就不会连累他们几人。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事，他们也不会学校不远千里赶来。况且现在连四眼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何给四眼家人和学校一个交代？
现在的当务之急应是大家团结一致想办法，第一先找到四眼，第二找到出路。于是望向蛮牛，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蛮子，不开你玩笑了。”
蛮牛回以一个满是信任的眼神。
徐天水缓缓回忆道：“这个圣黑火油，准确地说是从黑巫王蟾的背壳中直接提取的一种东西，可作为燃料使用，而且一直不会耗尽。册子上就画了三苗王把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传给了一代又一代。”
“我和蛮子觉得神奇，就把铜灯提到后山的一个山洞里点燃，过了很多天灯都还亮着，里面黑乎乎的东西也没见少。我们也没敢告诉别人，因为是从老徐爷那里偷来的。有一次我们提着去山沟里抓牛蚌，不小心给掉消水洞里了。”
“长明灯……”李亚楠瞪大眼睛自言自语道：“不会熄灭的，不就是长明灯么？”
“对对，反正就像长明灯一样的东西，或许古代传说中的长明灯就用的是这种燃料也不一定，谁说得准呢。”徐天水点头表示赞同。
“至于圣白王汁，册子上说是从黑巫王蟾身体里也可以提炼出来，或者黑巫王蟾也能分泌排泄出来的一种液体。说是油，其实作用就像一种胶水，因为册子上画了好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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