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拾阶而下,蹭蹭蹭加快步伐。
四眼边跑边从兜里摸出一截蟾骨。
这截蟾骨是之前准备在黑暗中搜寻咕噜时捡拾的,蛮牛也捡了一根。后来因徐天水点燃火堆,蛮牛就给仍了。四眼留有心眼,揣在怀里当武器。
在李亚楠和程鑫手舞足蹈地指挥下,三人很快到达了第十二层蜂巢。
徐天水持手电在前,蛮牛也持了另一根手电在中,四眼紧握蟾骨在后。
三人依次缓步沿着蜂房搜索。
此时李亚楠和程鑫不再发声,而是在不停地打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往中间移动。
徐天水假装没看见,他觉得还是小心排查、仔细搜索为好,且不知有多少咕噜存在,或许他们看见的仅仅是其中一只。
率先排查的几个蜂房,和其它层空着的蜂房一般无二,都只有空空如也的石棺,和落在角落边的棺盖。
越往中间走,石板通道上,以及蜂房的外墙上,逐渐开始出现一些油渍和黑色斑块,这些油渍和斑块或大或小、或薄或厚,深深胶固在石面上,一看就知道经过长年累月的堆积和浸透。
与此同时,一股愈发强烈的恶臭味道迎面而来,仿佛树林里死亡多日的动物散发出来的腐烂气息,又仿佛挖出的沼泽烂泥的霉臭味。
正当徐天水感觉恶臭气息强烈到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李亚楠和程鑫也停止了舞动。
徐天水知道,他们已经到达咕噜躲藏的蜂房。
徐天水小心地探出一只眼睛向里面瞄。
这一层蜂房的位置,火光能够勉强辉映到蜂房里面往上三分之一的位置,其它位置只能略微看得清一些轮廓。
只见蜂房正中,同样有一口石棺,石棺没有棺盖。但石棺里,似乎装满了一种黑乎乎的东西。
同时,在蜂房里侧的墙壁一角,也堆积有约半米高的黑乎乎的东西,这些东西正好掩埋住棺盖的一部分。因为露出来的另一部分,显然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棺盖轮廓。
这种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在蜂房地面上也散落得有,直至门口。
徐天水尽量蒙住手电的强光,只露出一缕光线,并将光线移至蜂房门口距离最近的黑乎乎的东西上,他想先看看是什么。
“这是蟾皮。”徐天水在心里默念,绷劲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这说明,这个蜂房就是咕噜的巢穴无疑。
根据刚才观察来看,棺材里有一堆蟾皮,墙角应该也有一堆。咕噜应该是用蟾皮做窝,那么,它不是躲在棺材里,就躲在墙角。
确定好目标后,徐天水背靠墙壁,给蛮牛和四眼让出一条路来。同时伸出手,竖起三根手指。
在下楼梯的时候,三人做了一个战略安排。
咕噜如果躲在蜂房中的话,因为咕噜怕光,先由徐天水带路找到咕噜,并用手电率先晃住它的视线。在咕噜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蛮牛迅速制服住它,然后四眼马上用蟾骨戳死它。
按照计划,徐天水竖起三根手指,表示进入倒计时做好出击准备。
“三……二……一。”一声口令,徐天水迅速冲进蜂房里侧,靠墙站立,目的是给蛮牛和四眼腾出更多空间,同时用手电快速照射石棺、墙角和地面。
蛮牛和四眼按照计划也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三人顿时傻了眼。
咕噜没在里面。
蜂房内,石棺里果然装了满满的一棺蟾皮。蟾皮横七竖八充塞其内,但却被压得严严实实。而在中间,更是被压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坑凹,坑凹内壁,敷了一层如同烂泥般的胶状物,且被磨得光滑闪亮。
坑凹内,散发出极其强烈的恶臭,三人不得不紧捂鼻子。
细看之下,坑里还留有一层薄薄的湿乎乎的粘液,这让徐天水想起了它第一次看见咕噜时,在咕噜全身表皮上附着的那种湿滑的感觉。
三人当即明白,这就是咕噜的窝。窝内别无他物。
地面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蟾皮。这种蟾皮薄如蝉翼,从那奇特的纹理和色泽一看便知,这是黑巫王蟾的蟾皮,和三苗族的琥珀尸人围裙材质一样。只不过三苗人制作成围裙的蟾皮完整而硕大,这里的则是被撕裂得七零八落。
而在墙角,堆积了半米来高的一堆蟾皮。隐约间,徐天水瞅见墙角的蟾皮堆下,似乎隐隐露出一根骨状的东西。
徐天水心头猛地紧张起来,心想这咕噜应该就躲藏在蟾皮堆里。于是示意蛮牛和四眼,两人立即明白过来。
三人悄悄靠近,包围住蟾皮堆。
只见蛮牛猛地一下出脚向蟾皮堆踢去,“哗啦”一声,脚板所到之处的蟾皮被踢散开来。
从蟾衣里面,露出一具坐靠在墙角的完整人骨。三人毫无心理准备,顿时被人骨吓的“啊”的一声惊叫向后倒退。
而与此同时,只听“砰哧”一下,一团影子从墙顶坠落下来,不偏不倚落在蛮牛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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