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危听了这丰吉秀的话细想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郑危向来觉得这丰吉秀就是那种不晓大义,但却又懂礼机敏识大体的人。得到周小龙的赏识也是郑危意料之外的,郑危很相信丰吉秀的办事能力,他身上的书生气经过他这么一句话,郑危瞬即觉得这反而会让胡元澄更加相信丰吉秀,而且更加不会对丰吉秀设防的一个理由。
在确定了丰吉秀的诈降人选之后,郑危与周小龙等人在内堂商量了一整天才议论出了诈降之计实施的方案。
第二天凌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丰吉秀带着几百残兵就向安南国的多邦城而去。这几百残兵都是在白鹤河之战中负伤的军士,他们跟着丰吉秀佯装打扮成流寇的模样,为这次的诈降之计增添了群众基础。
经过两日夜的奔走,丰吉秀率着几百残兵来到了多邦城城下,时值傍晚,那守城的将领见前方有一队人马迅疾的驶来,即令兵士关了城门。这丰吉秀来到城下,举起双手下了马,先用外邦语言对那守城之将说了一通。那守城的将领虽然听不懂丰吉秀在说什么,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国的话。在看丰吉秀与一众部下的打扮,这守城的将领也知道了这伙人的身份,那就是海上流寇。
丰吉秀说完一通守城将领听不懂的语言之后,装作吃力的样子用汉语说道:“将军,我等本是郑危军中的部下,白鹤河一战后,郑危大发雷霆,贬斥鞭打军官,我等与他起了冲突才逃到这里来的...希望将军打开城门,收留我等,丰吉秀感激不尽。”
那守城的将领听了丰吉秀的说辞哈哈大笑,道:“你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吗?想骗老子开城门,休想,尔等速速离去,否则,这里便是尔等的葬身地...”,那将领拉起弓箭,对准了丰吉秀的脑袋。
丰吉秀装作害怕的样子,一下子跪在地上用央求的语气说道:“大人饶命啊,我等只是想求个安身之所,躲过那郑危的追击啊...”
“什么?郑危追过来了?现在何处?”
丰吉秀趁机说道:“大人,小的也是听说胡将军前些日大败了郑危军,所以走投无路之下只有来投奔胡将军了,若将军肯收留我等,我一定能帮助胡将军再败郑危军...”
这守城的将领听了丰吉秀的话,不禁想道,“要是此人真的能帮胡将军大败郑危,那自己收了他岂不也是大功一件..”不禁笑出了声的守城将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丰吉秀说道:“就凭你?你可知现在郑危掳走了我大虞国大将周小龙啊,你算哪根葱,大言不惭,再不走,我就放箭了。”
安南只是明朝对它的称呼,这胡氏建立的王朝便自称为大虞国。而周小龙则是安南国的名将,胡氏的天下就是在周小龙的帮助下才从陈氏手中夺了过来的。
丰吉秀猜想这守城的将领虽有些见识,但跟自己比起来,不过是个草包,丰吉秀的脸上浮现出了三言两语就能将他拿下的自信神情,他说道:“大人,郑危尚在白鹤河边,经过上次的大败之后定然不敢轻易前来,可是...小人与他交战中抓获了他的几个校尉,得知,明朝朝廷正派大军前来支援郑危,所以不得不早作打算啊...”
那守将果然有些畏惧了,听见明军援军的消息一下子像慌了神一样,连忙问道:“援军现在何处了?有多少人马?装配如何啊?”
丰吉秀知道,这守将已然慌了神,面对守将的三个问题,丰吉秀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说道:“大人,明朝自恃天国上朝,此番在贵国连连失利,这次增派援军,可见其来势汹汹啊,在下有机密要当面禀报胡元澄将军,希望将军引荐,若能击退明军,到时候将军也是大功一件啊...”
那守将就要开城门了,可是却陷入了犹豫中,因为胡元澄现在并不在多邦城中,而是在安南国国都清化,而这守将却没有收纳降将的权利,胡元澄走时也再三叮嘱过,多邦城不可丢。这守将看来还是对丰吉秀有所怀疑。
只是这守将也害怕明军真的攻来,而这城下之人真的有退敌良策,如若不放他进来,岂不是错失良机。
丰吉秀机敏无比,自己已经说明军援军即将到来了,胡元澄都没有露面,而这守将有迟疑不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胡元澄并不在这多邦城中。丰吉秀看出了守将的迟疑,于是指着自己身后的几百残兵说道:“大人,我就这几百残兵,难道大人害怕我进城之后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而守将还在迟疑,丰吉秀干脆命令所有军士都下马来,将手中兵器扔到城门之下。那守将见丰吉秀如此举动,先派人收了丰吉秀扔在城门前的兵器。对丰吉秀说道:“胡将军现在不在城中,但我已派人去通知胡将军了。我可以让你们进城,但在胡将军返回之前,你们必须以犯卒的身份在大牢中待着...”
也不等丰吉秀回应,多邦城中便冲出千名士兵,围住了丰吉秀等人,纷纷拷上链拷,押入了多邦城的大牢中。
云南都司府的大殿中,郑危与周小龙也准备点将出发了。加上沐晟的军队,共计八万余人,此前战败的消息郑危并没有遣使发往南京,因为郑危知道,南下安南,只能胜不能败,郑危安慰自己,白鹤河之困,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安南的态度,这一次才是真正的较量。
兵将齐列,在将台之上,郑危问周小龙,“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丰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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