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躬身回应一声,便转身去了厢房。
朱仝此时无心喝茶,打量着大堂四周,目光却在正堂墙壁上所挂的一幅字画前停留下来,画面上画的是一名青衣长袍的儒士,眺望着奔流不息的黄河,似乎要发出无限的感叹。
画的左侧还有题字和金印,题字是“诗书传家”四个字,金印是篆体,距离太远,无法看清。
但那所题“诗书传家”四个字却是一种特殊字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风姿绰约,故笔法外露。
“江夫人,这幅画不错。”朱仝虽是马军都头,小时也读过几年书。
“想不到这幅字画还能入大人法眼,这是亡夫在东京时,贵人送给他的,这些年一直放在家中珍藏。”徐氏看着墙上所挂字画,眼角挂着泪痕。
东京,贵人,这种字体好象在哪里见过,要是押司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够认得出到底是哪位贵人的字画。
“朱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徐家娘子先夫江云逸江大人的遗像,这书画嘛是大人在京城为官时官家亲自为江大人画的。”田横在一旁解释道,其实他也不知是真是假,三天前他在县令府中听李大人说起过,想来不虚。
朱仝猛的一征,被那西门庆骗得好惨,这江临天想不到大有来头,家中竟然供奉有官家的真迹,他听宋押司说过,早些年官家亲创一种字体,谓之“瘦金体”朝中无人能模仿,只有蔡相能仿得七分相象。
朱仝站起身,向着徐母深施一礼:“原来是江大人府上,小人因公务打扰贵上,还望见谅。”
徐氏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向着朱仝还礼:“大人公务在身,也是为了辑拿盗贼,奴家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
言语中软中带硬,让朱仝细细回味。
“这个,朱大人,我江临天从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胡说八道,中伤于我。”江临天决定再加一把火,宋云鹏在一旁却心急如焚。
“少爷,莫不是你得罪了小人,你看你,这几天印堂发黑。”宋云鹏为自家少爷鸣不平。
“临天,怎么啦!莫不是受了惊吓,放心,当朝李大人是你父至交,实在无法过活,你就去京城投奔于他。”徐氏关切的问道。
“娘亲,无妨,相信朱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朱仝听着这主仆三人的对话,此时就算是白痴瞎子也都明白,这江临天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来清河办案,只不过抓一名盗贼而已,何必得罪这与京城有重大干系之人。
而此时,徐氏心中也十分焦虑,她并不知道儿子倒底有无陷入这所谓的盗贼案中,这主仆俩这些年很是给她惹了些麻烦事,绸缎布庄是她凭借着灵敏机智以及运气这才能艰难经营,她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支撑不下去!
“徐夫人,想来时间不早啦!等兄弟搜查完毕后,我们马上就离开,绝不敢再叨扰。”此时如果马上走,朱仝也是心有不甘。
“报,我等前院、后院、各个房间均已搜寻完毕,未发现那阎婆娇身影。”
朱仝、田横二人站起身,正要告辞,忽然外面跑进一名本地捕快,行色匆匆,一见着田横,便大叫起来。
“田都头,大事不好,在清水河畔发现一具女尸,看样子有可能是那阎婆娇。还有,在怡红院附近一名道士在表演妖法时,被西门大官人带人当场拿住,西门大官人要我前来请二位都头马上过去。”
“田都头,我等必须马上赶过去。”朱仝有些着急,更多的是兴奋,带尸首回去也不错,一了百了。
“江夫人,江大官人,今晚多有叨扰,改日再登门道歉。”说完一拱手,便带着捕快们离开了绸缎庄。
临出门时,田横回过头来,冲江临天笑道:“那就多谢大郎的茶叶啦!改日一起吃酒。”
“没问题,两位都头走好。”江临天高声回应道,心底却有些忐忑。
“少爷,你说那阎婆娇怎会死在清河里,县令府不是就在青云巷么,这乔郓哥不会将她送到清水河里去了。”宋云鹏见捕块已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天儿,老实交待,你俩在外面干了哪些好事!”徐氏不怒自威,杏眼圆瞪。
“娘亲,你不要听云鹏胡说,他这几天得了癔症,经常胡说八道。”江临天有很多秘密都不想让母亲知道,只不过不想让她担心。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福伯,我们去暗室察探一番。”徐氏自顾自和福伯向后院走去,江临天和宋云鹏有如犯了错误的学童跟在徐氏的后头,最惨的还是云鹏,没多远的距离,这一路江临天不知从隐蔽处踢出了多少无影脚,少年脸色惨淡,只能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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