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锋皱眉道:“师父老早就想把他拽下来了,可是一直也没做成。你怎么可能在短期之内,让他失去堂主之位?”

刘毅只道:“我自有办法,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其实他又有什么办法了?但他既然决定要救屠禄,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先把话说出来,只是为了让韩锋和孙治平有个准备。他说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意思就是要接近吴刻,调查他的破绽。

韩锋摇了摇头,觉得他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

孙治平则道:“危险。”

刘毅笑道:“放心吧。我在他手下做事,只要不犯错误,他不能明着对付我。即便暗中使什么绊子,我有你们两个罩着,还怕他不成?”

韩锋没好气地道:“吴刻是堂主,我是香主,治平是个高级帮众。他要收拾你,我们两个除了为你喊冤之外,还能干么?”

刘毅笑道:“喊冤也成。不能我被人冤枉了,连个替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副帮主不是不喜欢吴刻么?我这次就当他的马前卒好了。他若真的要让我当香主,我就向他提出请求。”

韩锋道:“师父不一定会同意。”

刘毅却道:“我倒觉得,他一定会同意的。”

事情果如刘毅所料。

第二天一早,刘毅正在院子里练武,韩锋已从沙成象处回来,说沙成象找他。两人来到沙堂小楼,沙成象和陈若飞都在。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刘毅首先谢过沙成象营救自己之恩,沙成象笑道:“刘毅,一直以来,委屈你啦。你为本帮、本堂立下大功,我和陈堂主商量了一下,要提拔你为我沙堂的香主,以后和小韩一起,为本帮和本堂效力。你这就跟着韩锋,去换把刀,换套衣服。做香主的人,不能穿戴得跟那些大小帮众一样。”

刘毅躬身道:“谢副帮主恩典。只是属下有一个想法,恳请副帮主考虑。”

沙成象对他表现得十分看重,闻言便道:“你说吧,若是有什么请求,只要合情合理,我都会考虑一下的。”

刘毅直言道:“本堂不缺香主。属下在堂里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依属下之见,副帮主若能让属下当上刑堂的香主,对本堂的好处会更大。”

沙成象和陈若飞显然有些意外,沙成象慢慢地道:“哦?你不想当本堂的香主,却想当刑堂的香主么?”

刘毅忙道:“属下与吴刻有隙,副帮主和陈堂主想必皆知。若属下只为私心,是绝不会去他的手下做事。”

沙成象和陈若飞交换了几个眼神,陈若飞道:“吴堂主手下的屠香主刚刚出事,手下除了一个徐如林还在帮里,确然没什么人可用。此时派刘毅去他手下做香主,正合适不过。”

沙成象沉吟片刻,说道:“好吧。你对本帮一片忠心,我相信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做出让我失望之事。”

刘毅大声道:“属下为副帮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沙成象满意点头。

于是沙成象便命韩锋去叫吴刻与徐如林过来。韩锋去了好半晌才回。吴刻面色不善,一进门就道:“沙成象,你有什么大事,竟要我亲自前来?”

沙成象淡淡地道:“我听说你前几天把你手下的一个香主送进了地牢,手下正缺人,不知可属实?”

吴刻以为他想把屠禄捞出来,冷笑说道:“属实又如何?屠禄那小子偷学武功,办事不力,我依帮规处罚,可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沙成象城府极深,闻言只是笑笑,说道:“你掌管刑堂,自己手下犯错,确当秉公执法,我也确实管不着。可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事。”

吴刻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你有事快说!等会儿还要开堂主大会,我忙着呢。”

陈若飞道:“吴堂主,请注意你的态度,你对副帮主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吴刻冷哼了声,并不说话。

沙成象指着刘毅,对他说道:“我帮你物色了一个香主,是本帮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弟子之一,你看看,可还满意?”

吴刻这时才认出刘毅,瞬间面沉似水,冷冷说道:“沙成象,你是在消遣我么?”

沙成象道:“刘毅入帮时间虽短,却为本帮立下大功,这是人尽皆知之事。他虽然是我沙堂培养出来的,但始终是本帮的一份子,理应为本帮出力,而不仅仅是沙堂。从今日起,刘毅就是刑堂的香主了。你现在就可以把他领走。”

吴刻咬牙切齿地道:“沙成象!你休想在我身边安插……”

沙成象打断他的话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刘毅去你手下供职,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他自己的想法。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

吴刻转过头,面带病容的脸上满是傲狠之色:“是你自己想来刑堂?你确定?”

刘毅来到海沙帮的时日虽短,却已颇经风浪,早已不是当日校场看台上那个毛头小子。吴刻言语中流露出的威逼之意已然无法对他造成影响。他甚至还朝吴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属下当日什么也不懂,一时冲动之下,冒犯了堂主。事后反思,追悔莫及。今次提出去堂主手下做事,正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还请堂主给属下一个机会。”

他话虽说得漂亮,但以吴刻多疑猜忌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可是沙成象以副帮主的身份,亲自为他钦定香主,按照帮规他又不能拒绝,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对刘毅道:“你想来我手下做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对手下的要求很高。如果你做事我不满意的话,我就以办事不力之罪办你。屠禄的下场你可知道?”

他不提屠禄还好,一提起刘毅的心里就冒起一股怒火,更加坚定了要取而代之的决心。他面色坚毅,徐徐点头,说道:“这是理所当然,属下绝无怨言。”

吴刻冷冷一笑,转身便向外走。

刘毅朝沙成象和徐若飞行礼,又朝韩锋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他离去。

出了沙堂小楼,徐如林正在外面等着。见吴刻领着刘毅,面如寒霜,就问:“堂主,这小子是……”

吴刻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却没搭理他。

刘毅却向他抱了抱拳,说道:“徐香主,你好。从今天起,我来吴堂主的手下做事。还请你看在都是同僚的份上,多多关照了。”

徐如林可不是个傻子,当然听得出“在吴堂主手下做事”的意思,不禁惊问:“你……你当上香主了?”

刘毅点点头,说道:“在下运气好罢了。”

徐如林神色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出了会神,见吴刻头也不回地往刑堂小楼走去,忙提醒他道:“堂主,大会马上要开了,现在回去的话,就来不及……”

吴刻突然说道:“让刘毅代表我去开会。跟他们说我病了,去不了。”

徐如林吃了一惊,这堂主大会可是本帮所有堂主聚在一起商议要事的重要会议,何曾有过让香主去替开的先例?这要是资历比较深的香主,像徐如林自己,也许还不会出太大的洋相,可刘毅刚刚当上香主,让他去不是去丢人了么?

他并不知道吴刻就是想让刘毅去丢人,好马上把他开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堂主,您看……您如果真的没空的话,是不是让属下替您去开?让刘香主去的话,其他堂主肯定会……”

吴刻哼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替我去开会?刘毅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就滚回沙堂去吧!”

刘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为堂主分忧,是属下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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