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没想到齐友荣会问到她这里,心里埋怨公公,小叔子的家事,干嘛要把她牵扯进来?
可是她又不能不回答,讷讷了老半天,才吭吭哧哧的说道:“媳妇见过的,他大多就是喝点厨房剩下的汤水什么的,那些汤水用不着勺子筷子。有时候……也吃些别的,都是用手抓的。”
张氏看了庞氏一眼,若是没剩下饭,也有喝刷锅水的时候。只不过这么缺德的事情她没制止,也就不好说出来了。
饶是齐友荣心性凉薄,听了张氏的话,也止不住的心里发寒。他虽然嫌麻烦、躲清净,可也真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看张氏的样子,只怕她说的那汤水什么的,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呢。
既然庞氏做了这样的缺德事,那二哥家给的银子,也就和她没什么关系,更用不着和她交代。
齐友荣挥挥手,状似灰心的说道:“行了,老婆子你不用去看了,既然从明这孩子在咱家过得不好,那就过继给二房好了。你们也都各自做事去吧。”
庞氏不死心的扯了扯齐梁的衣袖,接连的给齐梁使眼色。
齐梁得到媳妇的暗示,不等屋里其他人有所表示,抢着说道:“从明是咱家的孩子,凭什么就白白给了二伯?我去他家要人去!”
齐友荣就知道他两口子不死心,冷笑一声:“行,你去吧。在咱家里,有你娘给你撑腰,你万事没有忌讳。今天你也出去试试,看看在外面,你娘是否也能给你撑腰。你大伯说了,咱非要领孩子回去也行,但必须得齐家族里有身份的人作保,先把虐待孩子的人,也就是你媳妇,先把她休了,再说孩子回家的事情。你去吧,开祠堂的时候,记得把你媳妇也领上,看看她那养孩子的说法,是不是也能和族里管事的人说的通。”
一听齐友荣的话,齐梁将要迈开的步子立时就僵住了,一张脸也变得铁青。
自己长子身上有什么样的伤痕,他很清楚。若是这件事情公诸于众,再有大伯、二伯追究,休庞氏回娘家已经是轻的了,齐家人追究到庞氏娘家都有可能。
到那时,庞氏在周围村子坐实了心肠恶毒的名声,结局可就惨了。
撺掇齐梁的庞氏也青白了脸,她没想到齐梁大伯会不顾和公爹的兄弟之情,要把自家事情闹到族里。
如今这样的情形,她再无力阻止,只能眼看着那个小崽子过继到二房,过好日子去。
庞氏在齐梁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狠狠瞪了他一眼,率先转身走了。
…………
齐友荣一心惦记着银子的事情,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忙忙的打发两个儿子回房,就急着和宋氏低声商议,告诉她,二哥过继齐从明是愿意给他家银子的。
宋氏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一句:“他二伯过继孩子愿意给咱银子?他知不知道那孩子脑子不好,四五岁了,连话也说不清楚?不要日后他知道了再反悔,和咱讨要银子。”
齐友荣哼了一声,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大哥二哥是那样的人吗?齐从明的情况,人家知道的清清楚楚。你不要想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只需想想咱和二哥要多少银子合适。”
“那肯定是越多越好了。”宋氏立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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