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握着手心里的檀木梳,温热的触感,因是在他怀里放了许久的缘故,大雪纷飞,却感觉不到这其中的冷意。
她一时间竟呆坐在轿子中,心里像是有小虫子爬上来,欲化茧成蝶。
谢慕以……你,也欢喜我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此时一回府,岩韵的消息便来了,说是孙姨娘的娘家确实有古怪。
陵台令孙威的庶女孙幼清,很少去拜访自己的娘家。
而父亲孙威,一直在璋陵掌管陵建诸事,未携妻女。孙氏的生母自她嫁进来起便与宋家再无往来,深居简出。孙家主母压着她,一直是招摇过市。
这几日,却风水轮流转了起来。
一向奢华的孙家主母不见出门。而孙氏的姨娘反而整日花枝招展,流连于戏馆茶楼,交游结伴。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后面的事情岩韵不方便插手,也不能去插手。
宋瑶便请求大哥去帮忙探探璋陵的情况。
得来的消息不出所料,果然,璋陵陵建出了问题。
孙威采办山石以次充好,用砖料代替了石料,虽于工程无甚大碍,但时间长久砖料会酥损。只不过短期没有影响,可最近账目上有点问题,对不上了。陛下令查明账目,孙威一时没有了主意。
大抵是孙姨娘看上了她陪嫁中的水精矿洞和田产所产生的巨大利润,便许诺孙威,于是孙氏生母也开始招摇起来。
……
是夜,东院。
夜色朦胧,冬日里不见月亮,枯枯的枝头也无甚好看。
宋瑶把玩着手中的“惊鸿”。
宋彦道:“连陛下拨给陵建的银两都敢收于囊中,一个小小的陵台令而已,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她用了一点力气拉开这把“惊鸿”弓,却也没有怒气:“自古贪财取威,贪权取竭。他的官路也快到头了。”
宋彦有些担忧:“瑶儿,他是你姨娘的生父,也是你庶姐的外祖,你真要搅进这趟浑水中?”
她看了看大哥,长叹一声:”如今是孙氏要谋取我的嫁妆,再说,孙家自身若廉洁自持,也给不了我这个机会。此番只是针对孙威,况且姨娘是早已嫁过来的,连累不到宋月的头上。“
“我是担心,瑶儿从此再无路可以回头。“
“此事牵涉定不只孙威一人,况且砖石并不影响璋陵的质量,陛下不会去刨根问底,只是会惩治孙威略作教训,但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了。“
宋瑶嘴角略显讥讽之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乃天道,人却非也。人啊,就是永远不会满足,也不懂珍惜。”
她瞄准之后手松开,只听得嗖嗖的风声,箭矢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她道:“是时候再递个话给杜大人了。”
……
三日之后,宁国洛城出了两件人人乐道的大事,而这两件大事均来自一人之手。
国子监祭酒杜唐。
杜唐上书求陛下允其辞官归田,陛下勃然大怒,当场就摔了手中的奏章,而摔的不是上书的杜大人,却是朝堂之上的二皇子。
奏章上写道:
“臣有闻,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陛下圣明,除臣以祭酒。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然臣任职六载,学生多矣,有德者鲜也。今有二皇子高炎,为微臣学生。陵台令孙威,实为微臣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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