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着急也没有用,我就按照曹磊的指引,带着赵小乙在一张八仙桌上坐了下来。
这张八仙桌,位置靠近东厢房,上面已经坐着一男一女,看衣着像是民国时候的人,鬼体的容貌和衣着打扮,如果不刻意进行幻化,一般都会保持生前的样子,所以,他们这样我一点也不奇怪。
看到我和赵小乙坐下,那两只鬼就主动站起身,去了临近的一桌,人鬼殊途,坐在一起大家都会很不自然,我也就没有管那么多,只是低头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曹磊口中的大人,显然是对那个青年人的尊称,莫非这个家伙,是古代的一个什么官员,不幸早死后修成的灵鬼?
如果是,那他至少也应该是清朝人,也就至少有一百多年的道行了,能玩出这么高明的鬼打墙来,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死得久不见得道行就一定高,但一般来说,刚死去的人,即便是修成灵鬼,道行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这一点和人世一样,干什么都需要时间去学习和磨练。
可是,我刚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就看见一个留着短发、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人,从上房的台阶上走了下来,冲我和赵小乙点头微笑:“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果然,听声音,他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人,看容貌,也是我们路上碰见的那个鬼新郎无疑。
但,我还是感到有点惊讶,因为他的样子,和我先前的判断有很大出入,不论从装束,还是气度,不但不像个古代人,甚至也不像是一只灵鬼,因为灵鬼的容貌大都是模糊不清的,身影也是飘飘忽忽的,像是一个立体影像,而这个青年,不但五官清晰明朗,身体的凝实程度也和人类无异。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大部分灵鬼的那种阴郁之气,相反,还显得有几分阳光,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甚至都隐隐要盖过了我的风头。
举例对比来说,如果论身高,他是比我要矮一点,如果论帅气,他是比我要差一点,但此人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种俊朗之气,看见他,就像是看到了锦绣山河、朗朗乾坤,让人有一种既想亲近,又不得不敬而远之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我原本的一腔怒火,顿时就消减了大半,甚至不由就站起身,顺着他的话客套道:“这位仁兄客气,刚才我家小姑娘玩闹,不小心踢到贵府的门,还望不要见怪?”
说完这句话后,我突然意识到,我不但不自觉变得客气起来,竟然连说话都像是在演戏,变得文绉绉的。
我打了一个冷颤,这只灵鬼真的不简单啊,不但法术高明,似乎还懂什么魅惑之术,连我都差点要中招了。
随即,我就暗骂自己,这是搞毛啊?本来理直气壮的事儿,这样下去,弄不好就会陷入被动,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果然,那青年听到我的话,就颇有点得寸进尺地说道:“愚兄名叫余阳,剩余的余,太阳的阳,敢问周兄,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尊姓大名啊?”
我靠,这个家伙,果然是冲我家小姑娘来的,还这么直截了当,直接就越过了我,去问赵小乙的名字。
看来,不论是人是鬼,都不能太惯着,更不能说给好脸就给好脸,于是,我就故意沉下脸来,淡淡地说道:“余兄,哪有你这样的,一见面就问人家女孩儿的名字?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不怕新嫂子发飙吗?”
余阳却面色不改,仍旧带着和煦的笑:“周兄误会了,我也就随便问问,主要是这位姑娘与我生前的一个朋友极像,所以有点好奇。”
这理由找的,也太没创意了吧?我正想出言揶揄他几句,赵小乙却突然开口,不耐烦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以前从来就没见过你,以后也不可能会和你有任何瓜葛!”
赵小乙情绪激动、用词犀利、口气坚决,似乎根本就没打算给这个鬼新郎留任何情面和幻想,又似乎是在表明一种立场。
余阳听到她的话,面色微变,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讪讪一笑说道:“妹子不要生气,是愚兄冒昧了,既然来了,就请喝杯水酒再走吧?”
赵小乙狠狠地瞪了余阳一眼,嘟囔道:“色鬼,谁是你妹子了?”
我有点好笑,赵小乙的这个称谓,用在这里,当真是再贴切不过,先不说这个余阳是不是真“色”,但却是一只名副其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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