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率队伍在东门集结。

岳沙村外是农田,农田之外就是一人高的密密麻麻的青纱帐,给双方都都带来不便。

荀攸登上从木工房搬出来的高凳极目四望,之后对他下方充当传令兵的叔叔荀彧和辰飞羽建议道:“为避免被偷袭,村子四门应建箭塔或高台,五里之内清除所有杂草树木。”

片刻之后,从青纱帐中东一个西一个钻出人来,正中出现的约五十来人都着皮甲,两翼约五十来人身着普通的布衣。这些人都是嘻嘻哈哈边走边聊,武器要么抗在肩头要么充当撩草的弯刀。最后从草丛里抬出一顶取掉所有挡风布的光架子轿子,上面坐着的李财李大镇长穿着难得一见的铁铠,身边随行的是五大三粗的平原镇朱游缴。

荀攸喝道:“民兵队员们,我问你们,你们身后是什么?”

身后?民兵们懵了,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啊?一个个禁不住回头看。

荀攸摇摇头继续喝道:“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妻儿老小!我再问你们,如果对方是敌人,我们该怎么办?”

民兵们继续懵。

关羽反应过来,荀攸这是在给大家打气,遂大声应道:“战!”

民兵们这才反应过来,稀稀拉拉的喊道:“战!”

“我没听见!”

“战!”这次要有力多了。

“用你们最大的声音回答我,如果敌人要杀我们,该怎么办?!”

“战!战!战!”

瞬间,所有的民兵都感觉到热血流遍全身。

“敌人和我们一样,全是民兵,没有郡兵!你们敢不敢战?”

“战!战!战!”原来敌人和我们一样也是民兵,不过人数多点而已。反观自己这方,绝对的主力村长护卫队站在最前面,面前的篱笆墙还是自己一根一根杵下去的,有多坚固自己知道,而且木板与木板之间的间隙只一寸,弓箭要想射进来就得靠点运气,况且还有曾手刃十几人而毫发无伤的村长的大哥关大队长。想到这里,民兵队士气再次高涨,一个个盯着敌人的眼睛不由得变得通红。

高昂的吼声惊动了村外李镇长带领的乌合之众。这百来人中民兵不过二十来人,加上李财的家丁也不到四十人,其他都是临时抓过来的壮丁。听见吼声李镇长不由有些踌躇,朝朱游缴问道:“朱大人,你看看对方有多少人马?”

朱游缴一听见李财叫他“朱大人”,激动想舔镇长大人的脚后跟,差点把头都埋到地里去:“回大人的话,怕是有三四十人。”

“三四十人?不怕。待老夫上前训话。”说完吩咐轿夫把四面透风的轿子抬到村子一箭之外,清清喉咙说道:“老夫乃平原镇镇长,速叫你们村长出来见老夫!”

站在高台的荀攸笑道:“老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尔等是何人,快叫白沙滚出来来见老夫!”李财不疑有他。

“你再说大声点,老夫耳朵背!”

岳沙村民兵哄堂大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

李财知道自己被洗涮了,大怒道:“立刻把白沙和梁广交出来,否则,老夫踏平你们小小的岳沙村!”

“咦,那不是娘家村李老汉的小儿子吗?”

“对哦。诶,他旁边的那个好像是吕二郎中(吕郎心)的徒弟的三姐夫吗?”

荀攸听言笑意更浓了。在一城一镇,嫁人娶亲,方圆十里沾亲带故那是稀拉平常的事情,对阵父子兵,敌方兄弟将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小小的平原镇。低头朝荀彧暗暗吩咐:“告诉民兵多认朋友,让简雍将邻村亲戚有当民兵的村民调到前面来认亲。”然后明知故问大声道:“原来是李镇长啊,失敬失敬。不知李镇长所来何事啊?”

“放肆!老夫是来要人的!马上叫梁广梁村长出来,还有,把白沙绑出来受死!”李财也明知故问。

这时,就听见一个叫李开的民兵朝外面喊道:“三姨夫,是你吗?我是小开呀!”

对面左翼一个歪斜站着铜剑杵地的汉子身体激灵一下,看了看眉开眼笑道:“小开啊,是我。”随即有皱起眉头:“小开,快过来,刀剑无眼啊!”

“三姨夫,我也是民兵,没有命令不能走的。三姨夫,你退后吧,小心一会我们冲锋伤着你!”

“哎,哎,哎。”那汉子答应着一边真的后退几步,却又被一个穿皮甲的给顶了回来。

有一个开头,两边的队伍顿时闹哄哄的,那家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连李财的家丁都给叫应了几个。李财大怒,就见朱游缴上前骂道:“对面何人,敢扰乱我军心!我等奉太守命令捉拿叛贼白沙,速叫你们村长梁广来见!”

“呵呵,本村只有一个村长,就是白沙,没有什么梁广村长!诸位怕是弄错了!”

“放肆!老夫乃平原镇镇长,岳沙村乃老夫管辖,老夫有废除白沙村长这个权力!”

“老头,肝火好旺哈!你可有太守的批文?”荀攸依然不紧不慢的笑道,拖着时间让民兵队员们尽量多认几个亲戚。他观察发现敌军中坚力量就是约三十人的中军,左右两翼后面各有三四个监军,低声命令道:“关云长,锥形阵,中军冲刺!邓茂,射敌左右翼,勿使其冲击云长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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