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临时表白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稍许,便以公务为由,离开了北苑。

常言道摄政王不理世事,宁锦容知道他是借口也没有说什么,等他离开后,她一把扯住钟离的头发。助攻归助攻,该给的责罚不能免。

宁锦容将人往她的屋子的方向拉去,“我瞧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日后北苑的恭桶就都由你来收了。”

宁锦容松开手,看着被她拉住头发钟离仍是面不改色,心中不满。“心善!他若是不收,你只管使派人将恭桶都抬进他的屋子里。”

钟离没有表情的脸龟裂,面色有些狰狞,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究竟还是不是母的?”

宁锦容闻言甩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钟离的脑袋上,咬牙切齿:“我是不是母的你没必要知道,可我可以把你变成不是公的。”说着挑了挑眉梢,眼中的挑衅尽显无疑。

钟离抿着唇,默默地将这份心塞咽进肚子里。

“本姑娘要出去一趟,你最好安安稳稳地养伤。”宁锦容看向钟离手腕上的伤口,仿佛是一件十全十美的艺术品被划出两道瑕疵,十分惹眼。

钟离默不作声,慢悠悠地迈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屋子,思索着如何让薛临时意识到宁锦容的虚假。

宁锦容才不管钟离心里盘算着什么呢,她挎着她的宝贝篮子要出去再买点乌梅。厨房里还有些食材,她索性先去厨房,再煮些酸梅汤,尔后装进竹筒里,顺道带给大葱与林大爷。

老花农姓林,大葱全名林聪,二人相依为命在昭京过活,也很是不容易。宁锦容闲暇之时便喜欢去与大葱玩闹,对宁锦容而言,交往的确定是对自己绝对安全的人,才有可能深交。像是侯门贵女,哪个心里没有几个弯弯道道。

她这么认为无疑是有以己度人的意思,但事实也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不觉已是申时将末,太阳也快隐入西山。暮色还未合,斜曛仍万里。

宁锦容去了花市,便瞧见林大爷老眼婆娑的看着花摊,四周不见大葱的身影。这周围小孩子的身影,也比以往少了许多。“林大爷,大葱呢?”

林大爷听见宁锦容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囫囵擦了擦眼泪,“阿容来啦,大葱被贵人家的公子看上,要去做个书童。”

按理说,这该是好事,可看林大爷这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却像是大祸临头。宁锦容抿了抿唇,眼皮子低了低,“有什么您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什么。”

林大爷先是缄默,他心里也难受啊,他儿子媳妇在旒城回不来,仅剩的一个孙子又经如此遭遇,本还精神清明的他一夕之间颓唐,像是老了十来岁。“大葱被奴市的人捉了去,俺去寻他,人家要俺拿一百两去赎他,这街里邻居的又丢了几个孩子,都要拿钱去赎,俺们去报官,官老爷让人把俺们撵了出来……”

林大爷说着有些哽咽,他平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日子过得也是问心无愧,可老来却飞来横祸,叫他心中犹如被锯齿割据。周围的邻里邻居也不免有些哀恸,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被人捉了去,还赎不回来,该是有多焦心啊。

宁锦容放下篮子,扶起林大爷,“你们与我去一趟奴市,若是此事是真,我自有法子给你们讨回公道。”

“你能有个什么法子?官官相护的道理我们都懂,可我们哪里告得起那些人?”声音的主人正是那日污蔑大葱的妇女张翠莲,她比之前也消瘦了许多,厚厚的下巴也尖了,没了之前的尖酸刻薄,她也只是个失去儿子心痛的母亲。

宁锦容心中挺不是滋味的,剧情君老是擅自加剧情,她有点心烦意乱。“你只管说去,或是不去?”

张翠莲犹豫再三,劝林大爷,“要不就去吧,我儿子打小被我惯得很,怎么受得了那里头的苦!”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