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羿并不知道这些,看到乐涯一脸关心的模样,心头微暖,面上挤出一个微笑,看起来却很是勉强。
“订婚?”
夜晚炰脍楼上,几个人听到苏羿的回答都如乐涯一般惊讶。
雷娉婷挤挤眼睛,示意乐涯跟她出去:“你难道看不出你师兄对你有意?”
乐涯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你难道看不出我对我师兄没什么想法?”
“我还以为你性向不明呢。”雷娉婷心中腹诽道。乐涯时男时女的装扮,看得她一阵头疼。
就在乐涯和雷娉婷出去的这会儿功夫,苏羿已经灌下第四坛酒,他抓着余自芳的衣领,眼睛小心望向乐涯离开的方向:“你不是会看面相吗?你不是说我夫妻缘深,福泽延绵?”
余自芳扶额:“我说哥呦,我确说过此话。但并不是说你和你师妹呀!”余自芳这次把重音狠狠落在师妹两个字上,生怕他这次还听不明白。
莫疏桐想起那天余自芳说酒醉的苏羿的那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碰了墙就早些回头,这并非你的良缘啊!”他心头猛的一动,他早知余自芳的眼光毒辣,但显然没料到余自芳还怀有相面之术,而且精进到如此地步。
余自芳兀自抖动整理自己的衣衫,看到莫疏桐心有所觉的模样,挤眼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又劝苏羿:“不如你说说给你交换庚贴的是哪家姑娘,我给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命定的姻缘?”
苏羿酒气上涌,一把推开余自芳,踉跄着走出炰脍楼,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孤单。
乐涯远远站在楼上,目送他离开。雷娉婷看着乐涯果决的模样,心中倒有一丝佩服的感觉。莫疏桐叹了口气,拿起苏羿落在楼上的斗篷,快步追了出去。
寒冬的天气,哈气成冰。一辆马车轱辘轱辘从黑暗里带着微微的光,驶向炰脍楼。一个紫色的身影掀帘从马车上下来,他仰头看看楼上悬挂的牌匾,刚好看到乐涯和一位长相漂亮的姑娘站在楼上正看着他。
“诸位怎么都站在外边,该不会是预先知道本王要来吧?”魏王看着两位姑娘,受宠若惊。余自芳和张绍棠寻声也往走到窗口往下看去。不待张绍棠介绍,乐涯已扬声笑道:“哈哈,魏王真是幽默啊!”
余自芳第一眼看见季课:两眼浮光、双瞳溢火,一副杀人贼子、好奸谋的模样;雷娉婷则生于苗疆,自然对魏王有所耳闻,只是她没料到此人就是魏王。两人听乐涯如此不客气的嘲讽季课,不由自主打个寒颤----如此对待一个嘴长獠牙的毒蛇,真的好么?
魏王倒也坦荡:“季某很是喜欢率直之人,但乐涯姑娘这么说话,季某还是有些伤心!”
莫疏桐不在,余自芳既是炰脍楼的管事,本着来者是客的态度,急忙下楼迎接:“魏王驾到有失远迎,不知王爷想用些什么?”
其实季课此番前来,本来是碰巧听说乐涯在这儿,一时心血来潮,就跟了过来,心想着哪怕多些了解也是好的。哪知还未进门就被乐涯一番讥讽,让他心中微升恼意,更觉此行不够稳妥。还好余自芳问话,他瞬间找到台阶:“拣几个拿手菜上来。诸位若是没用,不如一起?”
几人连称不敢,起身拜别。因为苏羿的不快离开,乐涯他们那桌席面几乎没怎么动筷,唯有几坛酒拆了封放在桌角,看不出喝了没有。但季课显然并不知情,心中对他们不识抬举的举动,更加恨上几分,这些账便全部记在了乐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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