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坐着轿子出了皇都,本可以在下午时分赶到祠堂,无奈天公不作美,下了场秋雨,延误了行程。看天色渐晚,姐妹二人就在山脚的一座行宫里住下了。

“二姐,你睡了吗?”萧靖安听到敲门声,便应了一声,“没。”

萧瑞如抱着睡枕进了屋,“我害怕会打雷。”

萧靖安笑了笑,掀开被子,萧瑞如便高兴地钻了进去。“秋天下雨是不会打雷的。”

“万事谁又能说的准呢?”萧瑞如盖上子,二人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山上各种虫鸣蛙叫,实在是睡不着,便径自说起话来。

“二姐,你怕吗?”萧瑞如转过身,与二姐面对面。

“什么?”

“这山上的鸟兽之鸣。”

萧靖安笑笑,“我在北漠之时,夜里时常会听到狼叫,我尚且不害怕。这等小虫小兽,有什么可怕的?”萧瑞如抓住被角,低声说“哦”。

“对了,你觉得严信怎么样?”萧靖安找了话头。

“姐姐明知道我心中只有振桓。”萧靖安攥住瑞如的手,“振桓是大丈夫,值得你思他一生。只不过,不能因一个死人毁了你后半生。”

“那路振恒呢?你觉得他时什么样的?”

萧靖安一声冷笑,“小人一个,你不要与他走得太近。”萧靖安语气里全是对他的厌恶。

“姐姐,那你跟苏将军何时成亲啊?”萧瑞如慌忙调转话题,她不想提伤心事。

“还是要等西北边关军情稳定吧,在国仇家恨面前,儿女情长都是微不足道的。”萧瑞如感受着姐姐混厚的气息,这个一年时间里几乎十个月都在边塞受风吹雨打的女子,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事,是那种全天下人都唾弃的错事,你会原谅我吗?”萧瑞如紧紧抱住萧靖安的胳膊,这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当然会,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最重要的人。”,萧瑞如翘起嘴,把头扎进萧瑞如的怀里,像一只驯顺的小兽。

“姐姐,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边塞的事,讲讲振桓打仗的事。”

“好。那一日……”房间里都是萧靖安讲故事的声音,瑞如很满足的听着,她闭上眼,伴着心爱人的样子入眠。

萧靖安和路振桓是十分熟悉的,他们同在军营里打仗,两个人的交情很是深厚。路家被抄家的时候,她在东照帝的寝宫外跪了三天三夜,想为路振桓求情,终是于事无补。她也知道这两个人有多恩爱,可是一切都晚了,就像她自己和苏延卿,也许哪一天就战死沙场,命中没有定数,每一天仿佛都是向上天赊来的。

她感受到瑞如微弱的鼻息,为她掖好被角,径自闭上眼。可萧瑞如并没有睡着,她在想着刚才萧靖安那句话,有些事,一但决定,就不能回头了。步子既然已经迈出了,就能走多远走多远吧。

雨打竹叶,片片落红,人世悲欢一场,世事安能双全?

萧瑞如羡慕萧靖安,她可以策马扬鞭,赏西风残照,观沙海烈阳,而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刚刚还是秋雨沥沥,这一刻,月华泄地,倾世明澈。皇宫里的明月投上黄瓦红墙,萧玉轩披了一件御寒的长袍,走到空旷的亭子中。庭院中已是红叶厚厚堆积,让人心寒不忍,萧玉轩踏着红叶,走出芳华殿,来到皇宫的藤花架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是上官昱成。

他着了一身深青色的长袍,坐在藤花架下作画,萧玉轩好奇地走了过去,却发现纸张上一片空白。

“参见公主。”上官昱成看到萧玉轩,慌忙放下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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