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云大人看座”

于灼站在堂上,吩咐人给云晔拿了椅子坐下,自己这才也跟着坐下。

大堂两边的衙皂杖列两旁,中间地上跪着冯三柳与牛六耳众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云晔看了他们一眼,头上都飘着【恐】字,这才是他们正常的心情,要是还高兴才怪呢。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自己都喝过两轮茶水了,那个哈赤还没有出现。

于灼是个明白人,便问下面站立的于巡检道:“可派人去通禀哈赤大人了?”

“去了,人还没回来,可能还要在等等”

于龙上前回完话,又退了回去。

于灼听罢走向云晔身前,道:“云大人,这会儿派去请达鲁花赤大人的人还没回来,要不咱们先去后堂等,您也好趁此歇息一下身子”

在天元朝,除却鬼方人自己的鬼方军和探马赤军外,各路、府、州、县和录事司等各级衙门,都设置达鲁花赤,品秩与路总管、府州县令尹相同。

明面上大家都是一样的,可作为府州县令尹的这些个长官,自身的权力非常有限,那个掌印的达鲁花赤,才是行驶实权的人。

凉县因为是下县的缘故,衙门里主事的只有三人,于灼、哈赤还有云晔,眼下云晔还没正式上任,主事的也就只有于灼和哈赤,如果后者不来,这案子也审不下去。

就算自己上了任,把这案子审结了,也要等着那位哈赤来下最后的定论,那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想到这些,云晔便站起身随着于灼步入后堂,天知道那个什么哈赤什么时候来,一夜带伤没有合眼,自己还真有点扛不住了。

跪在地上的冯三柳见云晔两人走进后堂,便转身朝着旁边的于龙,露出笑脸道:“于兄,于兄”

“干什么?”

于龙没理会对方,抱着手中的刀站在原地,堂哥可是说了,这时候不能和这人有牵扯,到时候麻烦的是自己。

“于兄,咱们共事多年,我什么样的人你最是清楚”

冯三柳向他凑了凑,脸上做出满是愁苦之色,道:“劳您近点,我有些话对您说”

“我又不是你家婆娘,你是什么样的为人,我还真不清楚,你要干嘛?”

“没什么打紧的,就是一些家常话”

见于龙冷眼,冯三柳却继续向前。

“这是公堂,要唠家常,等你保住脑袋再说吧”

于灼站在原地,抱着怀中的刀斜眼看着他,都到这时候,你还想怎么折腾。

冯三柳见对方不想自己靠近,顿时心中暗骂不已,平时称兄道弟的,到这时候才看出关系深浅。

可他没时间在乎这些,他让人给家里的婆娘捎口信,便自己凑近小声的道:“还请于兄帮我往家里带个话,告诉我家那婆娘,让她像往常一样继续去哈大人府上帮忙,于兄您帮我带了话,她肯定不会让兄弟空手而归的”

“现在你担心起家里的老母亲啦~早干么去了你”

于灼听完,后退一步与这人保持距离,故作鄙夷的训斥,冯三柳见他明白了意思,便露出笑重新回到原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于灼借着出去方便的由头,走出了大堂,招呼过来自己的亲信跟班,找了没人的地方道:“你去一趟冯老三的家,把这事儿都告诉他媳妇儿,然后让他女人带着钱去哈赤老儿的府上”

“得嘞~小的这就去办”

亲信听完,转身就要走,又被于龙拉住叮嘱道:“等她给了好处,再说后面的话,懂了么?”

“懂~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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