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正殿方向,礼乐齐鸣热闹非凡,古朴而厚重的钟声回荡在王城的各个角落,夜宴即将开始。

云玦四处都找不到云澜的身影,焦急不安地四下张望着。身边的婢女小厮们都说没见过大小姐,而派出去找她的人也未回来,云玦心下一片烦闷,自是无心去和贵客见礼。

“大少爷,您不用着急,大小姐肯定没事的,只不过在哪里耽搁了,左右就在这内城里,能出什么事啊。倒是您今日夜宴一定要上心,这么好的机会千万别浪费了,主子很担心你的。”云玦的贴身小厮悄声对他说道。

云玦向偏殿的方向望去,娘亲正隔着人群焦急地看着他。她是没有资格进殿的,所以只能和内院的姨娘们一起留在偏殿,虽相隔甚远,但那种担心和焦急云玦能感受的到。

定了定心神,云玦压下心中的焦急,步入正殿。

攸云正殿早已装点一新,奢华而气派,宾主依次落座后,晚宴正式开始。

云城主一扫殿内,北燕太子和澜儿并未入座,而云玦神色间透着掩不住的焦急,明显心不在焉。一旁的陆公公见此,微微向云城主一倾身,随即悄然出了大殿。

北燕席位,近侍上前向煜王耳语,随即退下。

煜王眸中神色明灭不定,方才近侍说看到太子殿下去了天阙阁的方向,但有意避开了影卫,他们的人跟丢了,现在还在找。

但愿这个幼弟此番能助他成事,也不枉他这一路上费的心力。少翱一向聪慧,又不喜受约束,只能勾起他的兴趣而万不可操之过急。

按目前的情况看,一切进展顺利,只是天阙阁机关重重,倘若少翱有什么不测,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心下难安。

煜王放下手中把玩的玲珑杯,长身而起,向云城主告罪道:“舍弟年少贪玩,这一路都对攸云的风貌赞不绝口,晚宴前还说在院落附近走走,本王一时不察竟没能看住他,晚宴缺席实在是失礼,本王向云城主赔不是了。”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煜王不必自责,燕太子正是贪玩的年纪,想必此时也快回来了,这内城很安全,还请殿下宽心。”云城主宽慰道。

“早听闻煜王殿下和幼弟兄弟情深,殿下作为兄长还要多多留心,这内城虽然安全,但若有什么磕磕碰碰的伤到了,可不太好。”宾客首席上,南楚淮王笑言道。

取帝都淮盛之名封王,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位淮王殿下在南楚的身份地位。

毕竟是第一大国的实权人物,淮王言毕,其他人虽因这一小插曲而神色各异,但也纷纷捧场,渐渐把话题引到了北燕身上,一时席间气氛活跃,宾主尽欢。

云玦寻了由头悄悄溜出了正殿,心下的焦急更甚。皇室中长大的孩子,自然是比寻常人家的子女更为机敏早慧。

席间煜王殿下的解释和赔礼看似合情合理,但缺席皇家晚宴本是失礼,若不是有特殊的理由,煜王殿下一定会阻止。

那么极有可能他一早就知道,却乐见其成,因此才任由太子缺席。

眼下澜儿和北燕太子都未出现,云玦不由心慌,他不想让澜儿和这些阴谋算计沾上任何关系。

思及此处,云玦不由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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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偏殿暖阁中,安静而温暖。因着正殿盛大的晚宴排场,殿内的下人们都去帮忙了,这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

云澜服下醒酒丹后,就在暖榻上沉沉睡着了,燕少翱坐在她身边静静守着。

晚宴已经开始,想必这会皇兄已经帮自己圆过去了。本想等云儿休息一会后就送她回天阙阁的,可是看着她恬静温柔的睡颜,心中渐觉平和而踏实。

少翱不忍打破这一刻的温馨,便陪护在侧等她醒来。

云玦顺着正殿至天阙阁的方向一路找来,看到偏殿暖阁中亮着灯火,便前去一看。

推开房门便见到云澜睡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毯,屋子里炉火正旺,便微微放下心来,这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不由心生警惕,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云澜身前,拦住了燕少翱的视线。

“父王和煜王殿下都在找您,还请太子殿下速回正殿,以免他们担心,在下也好送舍妹回去。”云玦语调清冷,虽有很多疑问,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打发走燕太子,以免被人发现后有损澜儿的名誉。

“你倒是对这小丫头上心的紧,她没事儿过会便醒了,也没人看到我们在这里,你放心。”燕少翱站起身对云玦说道。

“反倒是你,从正殿离席这么久,还是好好想想待会要怎么解释,你可知自己错过了多好的机会么?”燕少翱洒然一笑,看向云玦,心里却是暗暗的敬服。

天家之子,能重情胜过重利的人本就不多,他这一路寻来不光是放弃了结交四国权贵的大好时机,更是难以向家族长辈交代,云儿有他这样的哥哥,真是难得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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