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病房里,无数不知名的鬼魂经过,躺在病床上的白非凡有那么一瞬间变为了透明,就好像瞬间消失了一般,却又瞬间回来了。
明净如洗的蓝天之下,“嘟嘟……”的汽笛声由远而近,一列老式火车在大草原上行驶,发出“况且~况且~”的声响。
火车的最后一节铁制车厢边上,一道人影离奇闪现!来人的嘴角挂着一道鲜血,脸色苍白,身穿白衫衣和黑长裤,正是已经濒临死亡的白非凡。
只见他用手艰难地抓住了车厢的断截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已经被铁皮割伤,但他从未放弃,身体贴在车厢上,迎着火车高速行驶之中带来的狂风,双臂用力,正一点一点地向车厢的断截面移去。
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的,一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感到害怕,抓住车厢断截处的手指传来了折断一般的疼痛,然而为了活下去,他咬紧牙关,即使真的断了,他也义无反顾。
似乎是上天的怜悯,他终于以坚强的意志不可思议地爬到火车上,他用力一推,打开了火车最后一节车厢的门,车厢之内并没有乘客,只有一车干禾草,他无力地倒在干禾草上,气喘如牛。
在现实中他明明已经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在这里他却仍然可以保持头脑清醒,身上的伤害虽然没有丝毫减轻,但一时半会却是死不了,而且他受的都是内伤,脸色除了苍白无比,从外面来看并不是很明显,躺着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最后坚强地站了起来,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车厢外面,差点没摔成肉泥,他可不认为真的无缘无故地来到这辆火车上。
他走出了车厢,尝试打开上一节车厢的门,这扇铁门同样没有上锁,他往空荡的车厢里看了一眼,一脚踏了进去。
车厢分两旁设立了铁制座椅,少说也有三十个座位,然而仍旧没有一个乘客,他用手扶着座椅才能在如此颠簸的火车上站稳,身后忽有细碎的声响传来,他猛然回头看去,却见一只大老鼠受惊地窜出了车厢之外,不知会不会掉到火车之外。
白非凡疲惫地叹了口气,又向上一节车厢走去,还没打开门的时候便已经听到上一节车厢里传来如同野兽一般的吼叫,于是刚放到门把上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这里可不同现实世界,可怕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但他除了前进已经别无选择,犹豫再三,只能谨慎地打开了门,门内的狗叫声传了出来,他推门看去,不知这里为什么会单独关着一条大狼狗,眼见狼狗扑来,向一侧躲去,这里可是火车上,这一躲之后,他的双脚全无着力,只好抓住了一根铁柱,一晃过后,又敏捷地地跳进了车厢之内,迅速地关上了门,反倒把大狼狗锁到了外面,从铁门上的透明玻璃窗看去,可以看到大狼狗正疯狂地向铁门扑来,白非凡关好门栓之后不断后退,又向下一节车厢走去,他一连走过了许多节车厢,却仍然没遇到车上的乘客,他开始怀疑这辆火车上是否真的有人,一念及此,心中已经凉了半截,没人的火车为什么在行驶?
他已经不记得走过多少节车厢了,关上了身后的门正要向前一个车厢走去,却突然似有所觉地回过头来,刚刚出来的车厢里竟多了一样东西!
铁门上的玻璃窗上,一张只有巴掌大的人脸紧紧地贴着,两只小眼充满了无穷无尽渴望之色,好像想吃人一般。
白非凡吓了一跳,迅速无比地打开了上一节车厢的门,走进去之后又迅速关上了,从铁门上的玻璃窗看去,那张脸仍然贴在玻璃上,甚至这时那张脸的小嘴裂开了一个可怕弧度,好像对他很“留恋”似的。
他感到害怕异常,担心所在的车厢也有这样的东西,不敢稍有停留,拼了命地向上一节车厢走去,事实上,他每离开一节车厢,那一节车厢就会出现这种可怕的存在,促使他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跑而去,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走到了上一节车厢,这是一个大车厢,车厢上竟然有许多乘客!
他放慢了脚步,看过一张张陌生的脸,有沉默的、有笑着的、有忧愁的……情绪变化复杂,好像包罗万千,然而正当他重新回头的时候,不由鬼叫一声,因为那些看过的人竟然在一个一个地消失掉,还有比在这辆火车上发现的事更可怕的吗?他想也不想就继续向前拼命地狂奔,双手开门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因为他实在开过太多次这种铁门了。
火车长得有点离谱了,他经过的车厢已经上百,但仍然看不到车头,眼见前方就要进入隧道了,他突然停了下来,不敢再开门走进去。
“况且~况且~”声中,周围迅速变暗,隧道之内一丝亮光也没有,不一会儿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呜!”一道好像小孩子的哭声响起。
白非凡心中一凛:果然还是和小孩子有关,但怎么听着这哭声有点熟悉呢?
他认真去听,却无奈于那哭声渐去渐远,终于再也听不到了。
这种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走进车厢里的了。
“咔咔!”
上一节车厢里突然传来开门声,白非凡心中一跳,随即全身僵硬,后背已经凉了半截,因为前方有一个人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他想起了那种巴掌脸的畸形怪物,一颗心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对方同样如此,不久之后他突然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鼻中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精神随即一震,这种味道绝不可能是怪物出来的,他的心中随即一松,一道惊慌的女子声音响起:“你……你是人吗?”
果然是一个人类女子!听声音年龄不大。
白非凡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这一吓过后差点要了他的老命,气血变得极为不顺,气喘吁吁,内脏翻滚,全身疼痛,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一时难以说出话来。
火车仍然在继续前进,白非凡忽然感到脸上有一道滑腻划过,原来是女子在抚摸他的脸颊,在如此的黑暗之中有一股诡异的温柔,当指尖碰触到他的鼻孔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下来。
“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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