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上下打量她,见她衣襟上只有几滴血迹,适才见到的那片醒目的血色的确不是女儿的,才放下了心。
她抬起头朝王正琨欣慰的点头,“大郎,多谢你护着珍珍。”
王正琨不好意思的挠头,王来柱一把按住儿子的脑袋,迫着他低下脑袋,一块施礼,道:“这是他应当做的,当不得太太谢。”
顾氏搂着林琪,道:“王教头无需过谦。珍珍就是我的命,大郎救了她就是救了我的命。不要说只这样谢一谢,就是再重些也当得起。”
王来柱素来不善言辞,听顾氏这么说只好拱手,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王正琨张了张嘴,想说姑娘和丹霞也很厉害,那些水匪都被她们打蒙了,他才能一下子就得手,可看到林琪和丹霞都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朝他看来,他不知为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只好翕翕着嘴唇,满脸涨红。
林琪见他发窘,抿着嘴笑而不语。
船舱里发出响动,林琪转过头,弯着身子往里张望。
顾氏就道:“这船损毁得太厉害,咱们得借搭恩公的船回去,卷翠正收拾东西呢。”
林琪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少年,暗道原来是他救了他们。
顾氏抱了会儿林琪,发觉身上有些湿潮,拉开林琪,才发现林琪的衣服湿了大半,只是此时天色太暗,她刚才又太过担心,一时没顾得上。
顾氏忙道:“夜里寒气重,快去收拾妥当,我们好跟你三舅会合。”
她又瞧了湿漉漉的丹霞和王正琨,道:“你们也是。”
丹霞和王正琨忙应声离开。
雪姣扶着林琪回了船舱。
黄嬷嬷正在收拾东西,见林琪进门,一眼就看出她衣服湿透,忙拉到跟前,麻利的扒下她身上的湿衣服,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姑娘真是太胡闹了,这天还凉着,河里的水也冰得很,要是寒气入了体,以后可有得难受。一会儿去了那边,多喝些葱茶,趁着寒气还没侵入骨子,赶紧把它拔出来,不然以后有得你受的。”
林琪嘟着嘴,她最不喜欢喝葱茶了,尤其黄嬷嬷喜欢在里面放好多姜,这让她难以下咽。
林琪讨价还价的道:“嬷嬷,不如喝蜜姜水吧。”
黄嬷嬷板着脸道:“不行,得喝些热的才行。”
林琪不高兴的嘟起嘴。
黄嬷嬷才不理她的小脾气,用大棉布巾子给她上上下下的好一顿擦,等到收拾妥当,就用棉巾子给她裹了个严实,又麻利的把已经卷起床褥的榻上铺好,把她塞进去,确认不会着凉,才转过身在箱笼里找出一身素白的罗裙,又拿了件厚些的披风。
雪姣换了衣服,端了热水给林琪擦洗一遍,又用棉巾把留在皮肤上的水擦干,拿了软滑的膏脂给她细细揉脸摸身。
黄嬷嬷把小衣中衣并儒衫长裙,一层层给林琪戴好,又拿了巾帕把林琪还有些发潮的发尾擦干,瞧见丹霞进来,就命她抓紧时间把东西收拾进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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