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坐在书案旁,心却飞到了九霄云外。那场春游,为何会走漏了风声,是何人走漏了风声?那声暴怒的粗喊,被囚禁时做的她爱吃的饭菜,小荷不顾性命的帮她出逃,面对强盗非礼时突然的相遇,如棋女子的赠房秩事,在房中醒来的不辞而别,惠州城中的离间之计,这一桩桩,一件件为什么都是那么巧合?又为什么都能和陆子寒牵连在一起?不敢再想,也不能再想。可是小荷呢,她是何人安排的人,还是只是个心地善良单纯的姑娘。自己在她的帮助下逃脱,她现在又处境如何?竹然自视从不亏欠别人什么,可此时因背负了这样一笔良心债而惴惴难安。
执笔在素白的宣纸上随手写道:
昨夜轻尘微雨
今朝闲看飞花
一别心事难抒
犹自溃逃不得
拉回思绪,竟觉得屋中安静非常,抬眼间朱赫瑀正在眼前,下意识的动作,匆忙将书案上的闲书压在宣纸上,连请安都忘记了,只在心中侥幸他什么也没看到。
朱赫瑀进屋时果真是没看清竹然在做什么,只是她慌乱的举动倒惹起了他的兴趣。“《齐民要术》,然然还有兴趣看这个呢?”朱赫瑀拿起书,自然也就瞧见纸上所写的。
看了半天,没有说话,竹然本已在心中做好准备,只见他摇摇头道:“然然腕力不够,这字还差些火候。”说着在宣纸的空白处写道:“何为心事难抒,为何溃逃不得。”
何为?为何?他的字写的倒是刚劲有力,自然也能看出他心中的不满。竹然不敢开口去答话。
见她迟迟不去言语,朱赫瑀将手中宣纸一甩,朝软榻旁走去。若依进来上茶,竹然左手剑伤尚未痊愈,用右手接茶朝朱赫瑀走去。走到他面前,他迟迟不接。竹然轻轻吸了一口气,这时他突然俯身过来,竹然下意识的向后一退,后面便是软榻。一个不稳,茶盏落地发出“哐当”声响,左手支撑着身子,勉强坐在了榻上。还未痊愈的手杵在榻上,使她倒吸一口冷气,疼的顿时皱起了眉头,可是身子却保持原来的动作没动。
朱赫瑀彻底被惹怒了,扯过竹然问道:“你就如此怕我?”未等竹然开口,就狠狠固定住了她的头,惩罚性的吻她。吻了一会才想起什么似的,让竹然的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伸手去握她支撑着身子的左手。待心中怒气消了,也不松开她,继续亲吻,力道开始变得温柔,使劲的吸允着她口中的沁甜。
放开她时,竹然的头正靠在他的胸前,他**着她刚刚被自己弄乱的长发,心情甚好。竹然被他亲吻的气息混乱,想到先时的情景又觉十分香艳,靠在他胸前没有动作。谁知他又是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边吻边说:“收拾收拾,一会随本王进宫。”
竹然一时间惊讶,忘记了避开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只听他嗤笑:“要不是太皇太后有旨,本王倒想和然然睡下,一觉到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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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然坐在马车上,朱赫瑀挨着她,手不停地摇着她的衣摆,没说话。马车里很是宽敞,并排两个座位,上面铺着金丝绣的软垫,坐上去很是舒服。从王府到皇宫不远,不到半刻钟就到了宫门口。
垣谳国皇宫以午门、朱雀殿、颐清殿、端俪殿、长华殿为中轴,左右分为东西二宫。东宫为太子、皇子、公主居所,西宫为后妃居所。前朝和后宫以朱雀殿和颐清殿为分界,与朱雀殿平齐左设中书省,右设门下省及尚书台。
只是他们没有从正门午门进宫,而是绕到后门重玄门,穿过第二道宫墙,然后又从偏门银汉门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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