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沫并不想要乔之洲的回应,她很快抛出下一个问题:“跟我说说你的三任妻子吧。我的同事找过她们。她们似乎对你依然有爱意,唯一受不了的,是你跟你母亲的相处模式,让她们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我也是个女人。自然明白女人看重的是什么。如果你给一个女人很多很多的爱,哪怕你穷得讨饭,她也愿意跟着你,或者你给一个女人很多很多的钱,那你在外面三妻四妾她半点都懒得管,如果两者你都给不了,折个中,大家半斤八两,日子也过得下去,可是连这么点搭伙过日子的清静都没有,呵呵,对不起,哪远给老娘滚哪去。”

“乔之洲,在你的前妻眼里,你算不得坏得无可救药的渣男,她们甚至还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可见前两次婚姻失败,责任也并不完全在你身上。”

“罗玉珠已经死了。乔之洲,不管你跟你母亲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爱恨情仇,她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再小心隐藏着你对她的恨意,她再不能像你小时候一样伤害你了。”这场母子**的大闹剧中,文沫一直把乔之洲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因为他才是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过父母正确引导的可怜孩子,在他的心智还未成熟时,他的母亲以绝对的优势占了他的便宜,并在他成年后继续不准备放过他。

提起前妻,乔之洲的表情就丰富了许多,有愧疚,有不舍,有伤感,最终化为平静,他叹了一口气,继续保持着沉默。

文沫也不气馁,有表情总比木着一张脸半点反应都没有的强,面部微表情虽然存在时间短,但是有心观察还是能准备抓到的,这就证明乔之洲一直在很用心地听她说话,只要他听得进去就行,时间,他们有的是。

文沫的语速不疾不徐,带着种平复情绪的温柔,乔之洲一开始本没想听,却不由自主地听进了心里。文沫说的话本没有太强的逻辑性与顺序性,可能上一句还问他在单位的主要工作是什么,下一句就是在哪上的初中,与案子半点联系都没有。

最终,文沫的问题,他真的会下意识去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一切都能重来,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楚辞真的怀孕了,昨天我们看守所的驻所医生给她做了检查,不过她怀孕时日短,这几天又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孩子不太好,有点见红,给她挂了水开了药,但是母体不健康,孩子也会不健康的。这可是你的亲骨肉,你就一点不在意?”

栾法医最终的鉴定报告出来,第一时间送到了重案一组。经过对罗玉珠颅骨受损情况的分析,她在死前曾经受过多次钝器击打,虽然受伤位置趋于同一,可是颅骨上却留下了多次击打造成的骨折线,而且栾法医很肯定,有一次罗玉珠受伤时,人已经俯卧在地,失去反抗能力了。

报告很快送到文沫手里,乔之洲伸着脖子想去看,文沫便大大方方地放在他身前:“白纸黑字,可以做为呈堂证据,乔之洲,你就实话说了吧,你将楚辞留在门口,进卧室发现你妈妈还有气,突然觉得这是除掉她的绝佳时机,可以嫁祸给楚辞自己脱身后,你到底打了她几下才将她打死的?”

大约是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又或者是听得楚辞的状态心里不安,乔之洲这回没有再沉默,而是很痛快地承认:“不错,那老虔婆是我整死的,你们放了楚辞,现在立刻放了她,只要放了她,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文沫站起身来:“如你所愿。”

就在文沫快要走出门时,乔之洲又突然开口:“告诉她,对不起,如果可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行吗?我的家产都给她,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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