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此时正偷眼看着萧平凝,对方靠在椅上,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望向窗外,似乎这厅中再也没有旁人。

虽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却楚楚动人美不胜收。这小子正陶醉在美景之中,耳畔忽然响起蒙俊楚折辱自己的话,心中顿时火冒三丈,真想将此人拖出去一通乱棍打出屎来。

但生气归生气,开赌坊的事情比啥都重要,他只好暂且忍下这口气来,呲牙假笑道:“小子我年纪不大,在烈山帮中也没混过几天,当这副帮主也确实有些不大够资格,要不,蒙堂主你替我来做如何……?”

众人听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立时便没了声音。蒙俊楚愣了片刻方才答道:“你小子别他娘的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有曾彬炳替你二人撑腰,你们不过是跟班打杂的小角色,有啥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

坐在堂上的赵义仍是一脸笑咪咪,摸着太师椅的扶手缓声道:“蒙堂主既不满意曾彬炳命我二人执掌本帮,早上在校场为何不当面跟他说?老子今日就坐在这里,你若不服便一刀砍了我。只敢在一旁卖嘴皮子耍威风,你他娘的又算什么大人物大角色!?”

他的语气越说越重,蒙俊楚嚅嚅嘴巴,愣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倒萧平凝听到这里,悠然转过脸来望向赵义,似乎对他有了点兴趣。

此人举手投足怎么看都像个市井无赖,但凭这几句话,便知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

赵义只认一个理,江湖上混的人往往都是欺软怕硬,有道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没心没肺的……今日若是让这帮人小瞧了自己,日后就别指望再向他们发号施令了。

身为帮主的唐建本此时紧闭着两片肥厚的嘴唇,亦是不吭一声,看这小子如何玩这场杂耍。

见别人都不说话,赵义心知自己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不再搭理蒙俊楚,接着道:“今日先与大家说个明白!只因本帮的钱粮总账都归我管,唐帮主昨日和小弟商量,本打算从总舵拿些银子给各位分了,算是大家多年来为本帮操劳的辛苦费。可他娘的一查账本才知道,窦康健那个老龟公将本帮的银子私吞了无数,眼下帮里只剩下十三万两银子。”

说到此处,他转脸对瞿锐阵说道:“……瞿总管,你让那个管账的老东西将账本拿来给诸位堂主们瞧瞧!”

窦康健当了七年帮主,帮里的银子怎么说也应该有百八十万两的。

听说总舵公账上只剩下十三万两银子,各堂主都为之动容,顿时跟炸了窝似的哄嚷起来,只有萧平凝、金幼蓉和养元纬等几人仍旧不动声色地端坐着。

万骏堂的曲飞掣虽长得矮小干瘦却火气十足,听说钱没了,“噌”的一声跳起来便破口大骂:“操他八辈子祖宗!窦康健这铁公鸡把咱们的钱都他娘的弄哪去了!?”

他所管的福州才刚并入吴越国没到两年,经营时日最短,因此曲飞掣这位堂主是各位堂主当中最穷的一个,虽号称万骏堂堂主,手里却没钱没人,比个乞丐强不了多少。

蒙俊楚、流沙堂扈良工等人亦沉不住气了,好在瞿锐阵须臾之间已经把账房老头给揪了过来,双手捧着账册交给了资格最老的养元纬。

养元纬接过来翻了半晌,捋捋长须合起放在一边,漠然说出几个字:“赵副帮主所言不虚。”

他的话无人不信,蒙俊楚猛然抽出了腰间的九节鞭,在手中“哗啦”一抖,瞪着眼睛大声喝道:“缪志尚!你小子快将窦康健如何吞没帮中钱财之事如实道来,否则的话,休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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