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相公站立两旁与陛下见过礼。官家道:“列位相公,可知朕今日找你等来有何事?”
众人答道:“陛下,微臣不知。”官家指着高俅说道:“昨日听说有毫州奏报,说水泊众匪劫了三百万贯的江南商税,可是有此事?”
蔡京急忙答话:“陛下,昨日确有毫州公文到,只是毫州通判并未在上面画押,所以暂且压下,待毫州通判文书上来再行决断。”
徽宗说道:“太师行事稳重,这也有道理,但我还听童贯说道,毫州禁军三个指挥击败匪军万余人等,这是否该论功行赏?若是不赏,正是要用兵之时,只怕将士寒心。”
蔡京正要回答,童贯上前一步,抢先说道:“陛下,臣观此事定有隐情,毫州匪乱只在近梁山水泊之处,想拿水泊梁山不过八百里方圆,周围住的不到一万余户,哪里来的一万匪盗?莫非是家家都是盗匪不成?若早有万余水匪,缘何到此时方才发作,不说万余,便是有五千水匪,也早便是糜烂一方了,我想贼子至多不过千人,平日互不统属,只是暂时结盟作案罢了。此军报为虚报军情,定要彻查!”
徽宗转头看这高俅,看他如何分解。
童枢密看出毫州禁军只是瞒报军情,虚报战功,道君皇帝也不知道该信谁好,只看向高俅,看他准备如何说法。
高俅此人,对军务是一窍不通,只是踢的几脚好球,被官家赏识,便鱼跃龙门,摇身一变成了开府仪同三司的高太尉。
童贯是什么人,虽也是个庸碌之辈,但毕竟统军二十年对现下大宋军里的弯弯绕绕了如指掌,一席话说出来却说的高俅哑口无言。
蔡京见状,不欲见童贯占了上风,站出来说道:“陛下,我想两位大人都只是据军报而论,并无其他,不如等毫州通判奏报上承,再做定论不迟。”
蔡太师正帮衬着高俅,不想事有不巧,就在此时外面有内官禀报,说中书有要紧公文呈上,知几位相公俱在紫宸殿,便急送紫宸殿来了。不多时公文送到,大家一看恰好便是那毫州通判的奏报!
这毫州通判倒是个做事认真之人,得知水匪犯安平事,即刻便赶到梧桐镇去了,实在此事重大,奏报需走的急,知州便先行上报并未等他同时画押。这通判深入梧桐,问过许多在场之人,又去几处战场看了一遭,这才报了上来。
内侍呈了上来请官家御览。道君皇帝也是几眼看过,却有了几分犯难,左右看看,将奏报递给众人。
几位相公草草看过奏报,并无表情,只是一言不发。官家见殿内众人皆是沉默,无奈说道:“这奏报里说,据现场有人看到,劫掠官船的有近千匪徒,后有一二百人留下持械再寇梧桐镇,诸位大臣觉得是否属实。”
王黼行礼答道:“这封奏报条理清晰,有人证众多,应该是属实。”
蔡京等人也一旁附和,官家点头道:“我想也该属实,可这后面说,几处交战之所勘察痕迹,每处贼人不过百人,据接战附近百姓言称,贼人打着火把从容而退,我禁军却是丢盔卸甲而逃?这是怎么回事?是真是假?!”
道君皇帝越说语气越重,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是九五之尊!
众人谁也不说话,大殿里一片肃静!
徽宗点名道:“高俅,你来说!”
高俅站立难安,求救似的目光扫过众人,所有人纷纷移开眼睛,不去看他。
高俅无奈,唯有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说道:“陛下,臣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请陛下赎罪。”
徽宗又看着童贯问道:“童贯,你看呢?”
童贯行礼说道:“陛下,臣以为毫州通判是经过亲身查证,又有诸多人证必然是真,想必是几个指挥使因作战不利,见贼子退走已无对证,故而隐瞒实情,虚报战功,妄图哄骗朝廷。”
徽宗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蔡京,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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