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金亲自为魏芳凝掀门帘子,魏芳凝进去。

外屋几个二等丫头,等着听使唤的婆子见了魏芳凝,连声地与魏芳凝打招呼。

魏芳凝理也没理地便就往内屋里冲。

刚在门口时,还不那样急。

可一见到屋门,却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似的。

早有丫头给魏芳凝内内门帘子掀了,魏芳凝直冲到屋里,瞅也不瞅内室里的其他人,只往罗汉床上的一个白发老妇人身上扑。

“祖母!”

魏芳凝嘴上喊着,已经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

沈太夫人只当魏芳凝受了委屈,搂着魏芳凝怜惜地说:

“可怜的孩子,受委屈了。别怕,有祖母呢。你等着,咱们先吃饭,吃了饭休息会儿,跟着祖母去那挨千刀的家,我倒要瞅一瞅,韦氏那老虔婆还能说出什么来。”

说完,沈太夫人就连声的吩咐丫头婆子:

“快摆饭。”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魏芳凝趴在沈太夫人的怀里,吸取着温暖。

没长大真好。

魏芳凝感叹着。

她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扑到沈太夫人的怀里,寻求慰藉了?

小时候,我们总盼着长大。

总是嫌弃长辈们管东管西,不得自由。

可等长大了才发现,原来大了之后,自由却是更少了。

还失去了恣意妄为的资本。

小时候,可以为多吃一块糖而撒泼打滚地在地上哭。

可是大了之后,再伤再痛,眼泪也只能往肚子里流。

“刚刚……”

温暖的怀抱,让魏芳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似是又找回了,以前的那种,被人护着的感觉。

魏芳凝不忘告状地说:

“祖母,刚我们才到门口,韦太夫人就派了何妈来,说是有话要与我娘说,让我给打发走了。”

韦太夫人气得就骂:

“那个老虔婆,你娘都嫁到我们家多少年了,她还想拿捏着。没事,有祖母呢。现在既然撕破了脸,难不成我还怕了她了?”

丫头们将饭菜摆好,乐金笑说:

“太夫人、大姑娘,有什么话,先吃了饭再说。”

魏芳凝从沈太夫人怀里出来,不由得细打量了沈太夫人两眼。

沈太夫人从小练武,身子骨好。

此时虽然七十了,但耳不聋,眼也只略微花一些。

牙齿也好,只是头发白了,略有一点黑发。

沈太夫人长得不似一般老太太,瞅着就不是个心慈面软的。

染了风霜的面颊非常的红润,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双眼睛,特别的凌厉。

看人的时候,就像是能看到别人心里似的。

尤其是不笑的时候,那眼神,就好似两柄闪着冷光的利剑。

让人不敢对视。

但对着魏芳凝,永远是和善的。

祖孙两个紧挨着吃饭。

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

也不用公用筷子,就用着自己用过的,谁也不嫌谁脏。

一顿饭吃得,自然是和乐融融。

魏芳凝觑着沈太夫人高兴,为沈太夫人夹了块豆腐放到沈太夫人碗里,然后说:

“祖母不觉得,韦太夫人对我娘有些怪?”

沈太夫人筷子都没停一下,将豆腐夹到嘴里,笑说:

“怎么了?说来听听,怎么个怪法?”

魏芳凝就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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