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在这地方待着就害怕,她又想起上元那日的巷子,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偏又遇着赵廷兰。

七娘正想着脱身之法,不料竟被赵廷兰看穿。他笑道:

“你小脑袋里想什么呢?我是真心与你做兄弟的,那回还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怎么转脸便不认赵哥哥了?”

说罢,赵廷兰又要去拉她的手。她吓得直往后缩,忽听清脆一声,不知谁打下赵廷兰的手。

众人皆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冷脸道:

“七娘子,不是说听大夫人的话么?怎么孤身在此?”

七娘羞愧地低下头,如此狼狈的模样,又叫他瞧见!她咬着唇,恭敬道:

“陈小先生。”

赵廷兰上下打量那位“陈小先生”。他长身玉立,玉面束发,却并非富贵堆里混大的模样,倒有一番俊逸气度。

听闻,谢府为他家小娘子请了位举子做先生,想必是眼前的人了。

只是多看几眼,赵廷兰却莫名生出似曾相识之感。他身上那股子清高傲气,总像是见过。

陈酿冷眼看着赵廷兰:

“赵小郎君自重!挡谢娘子的路,怕是你国公府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便是谢府的举子先生?呵,”赵廷兰无所谓地笑笑,“不过与小娘子玩笑几句,先生也太认真了!莫说这是鲁国公府,你管不得我,便是要管,还有她二位兄长,还有王三郎,岂轮到你?”

“我教得,便管得。”

陈酿依旧一脸傲气。赵廷兰审视他,几番思索,忽拍了脑门:

“我记起了!上元那日吃酒,你,还有你……”

他指了指七娘,又指了指陈酿,忽大笑起来:

“果是无巧不成书!我说先生那傲慢模样似乎见过,原来如此,哈哈哈!”

赵廷兰自顾自地笑,陈酿也懒得理他。他从琳琅手上取过七娘斗篷,只细细替她披了,却冷语道:

“咱们回去。”

七娘打了个寒颤,点点头,又看赵廷兰一眼,便随陈酿去了。

周遭的景,还是那样黑漆漆的,七娘却不怕了。她只拉着陈酿的袖子,默默跟在他身后。

陈酿一路不语,黑着一张脸,便是琳琅与阿珠见着也莫名胆颤。

七娘扯扯他的袖子:

“你生气了?”

陈酿忽顿住脚步,回头蹙眉看着她。便如此过了半晌光景,七娘咬着唇,再忍不住,猛推开陈酿。

她只含泪道:

“你还生气?我快吓死了!”

只见七娘双手环抱,瑟瑟发抖。

琳琅、阿珠忙过去扶着她,一面安抚道:

“小娘子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陈酿一步步走近她,抹了她眼角的泪。

七娘只委屈道:

“酿哥哥为何不早来?”

陈酿一愣,“酿哥哥”?何人教她这样叫的。他只道:

“酿哥哥?”

七娘一惊,忙捂住嘴转过身去。

“七娘!”陈酿故作严肃,“你唤我什么?”

七娘红了脸,依旧背着身子:

“陈……陈小先生。”

陈酿笑了笑,蹲下来,转过七娘的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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