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鼓在入朝阳谷前,在浓雾之外见过一条壕沟,那壕沟也是被蒿草覆盖,武道鼓御气从高空飞过,正看到那个壕沟,当时还感叹过,如若不仔细看,旁的人到这里可能会陷入进去,现在来看这机关车掉入的壕沟,同当时见到的一般大小,深浅也一致,亦是绵延数里之外看不到边境。武道鼓入谷前见到这壕沟还觉得奇怪,当时那壕沟离谷口雾气尚有一段距离,如若沂山派担心众人越过壕沟不小气进入毒瘴之气,忒也太过谨慎了些。而今看来,这壕沟根本就不是为了防御外人入内,而是为了防止九命出谷。九命虽怀有剧毒,却并不是能预毒之身,这含有燋铜剧毒的机关车不是为了囚禁九命,那有所谓何来?
其实最令武道鼓生气的并不是呙峰为囚禁自己女儿而施出的如此毒计,毕竟在这之前从呙峰打入涂浮玉开始,武道鼓就已经对这位女娲之石守门人的手段和心性就有所见识了,这结界的用途也早已猜出了个一二。最令武道鼓感到胆寒和郁闷的是,他忽然意识到,玄墨恐怕也参与其中。
武道鼓分明记得入朝阳谷前,玄墨同公子夷前往沂山老洞请出正在闭关的呙峰时,前后失踪了数日之久。待在见到玄墨和公子夷时,武道鼓眼见的玄墨对他撒谎隐瞒那几日的行踪。武道鼓仍然记得玄墨数日归来后疲惫不堪,也记得呙峰宴飨上拖延着时间迟迟不肯献出呙姜氏的手札,甚至那公子夷也如此般拖沓不似早前那样救父心切。
而今想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刻意延缓时间,以求利用时间拆除朝阳谷前燋铜弓箭,为的是能让武道鼓则无旁骛的进谷中找到九命借出五彩石。当然,只要武道鼓能进这朝阳谷,如若还未进谷就先中了燋铜腐蚀之毒,那更是荒唐。所以呙峰必须要拆除谷口的机关车。然而这般机关算尽,却终是百密一疏,呙峰一定不曾想到,武道鼓再找到了九命之后,还要深入腹地,到朝阳谷最深处的结界找夏商的一颗心。呙峰留下了深腹的这一段结界没有来得及拆除,却终究让武道鼓看清了他的城府与狡诈,也识破了玄默的隐瞒与谎言。
武道鼓感到一股无明业火行将喷出,他不敢相信,他一向视为单纯心性直爽的玄墨,竟协同他父亲一起诓骗于他,他更不敢相信玄墨也如他父亲一般愚念于所谓的大义,罔顾自己亲妹妹的生死,竟默认甚至协作于施毒于这朝阳谷。如此是非不辨,怀揣狭隘的世人俗念,不顾人伦血亲,这还是他认识的豪迈不羁,热心快肠的玄墨吗?
武道鼓越想越郁闷,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中,那表情冷傲到令人寒凛。
“君子……君子?”九命忽然唤道。
武道鼓这才从郁结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抬眼看向九命,眼见的九命看着他惴惴难安,不知所措。
“没事儿,我只是想到这世间有如此之剧毒忒也狠毒,待有机会,定要将这制毒之法灭迹不可。”
九命如是放下心来,笑了笑。
“我们走吧,出了这结界,前面该就是尔是山了。”一行人齐声应是。
那小玉经过刚才一阵奔波气息更加虚弱了几分,因而收住魂魄到玉中休息去了,内童将玉牌向后一背,便蹦蹦跳跳的跑到最前头,武道鼓和九命则并排走在后面。
只见一行人刚刚踏出十来步之远,忽然听到一阵轰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竟似在武道鼓上方袭来,武道鼓等人皆是一番惊觉,连那内童也惊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什么声音?”
武道鼓看着额顶,那声音如滚雷般声势巨大,正和着山谷的回应,犹如千军万马,间或有碎石落了下来,在不多时,地面竟也跟着剧烈摇晃,整个山谷都为之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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