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天下所有服的管理员都有一个共同的群,虽说这些年里来来去去也换了一些人,但很多当年的老骨干都还在群里。有的即使已经不再玩鏖战也留在群里,没事闲聊一下,吹吹牛调侃当年的开荒经历,再吐槽一番如今的鏖战越来越不如当年,铜臭味盖了半边天。

最早一批血战天下的人其实带了一些官方背景,是从另一款热门竞技游戏公会邀请来的玩家,主要用于内测阶段和攻略的撰写。这群骨灰可谓身怀各种奇门绝技,对游戏的分析甚至比市场部还厉害,也就此大家有了点臭气相投的感觉,干脆就在公测的时候在新服一拍两和组了个公会。凭着内测服就积累下的开荒经验和竞技高玩带队的强大号召力血战天下迅速壮大成了一服的第一公会,普通玩家想加入甚至得找关系才有可能进得去。

肖远在QQ群里找到了老骨灰江陵,点开私聊之后忽然感慨了一番。江陵当年在一服也算相当犀利的玩家,后来从找到女朋友到结婚生娃,全群都见证了这个从男孩到男人的变化。如今头像却一直都是离线的状态,只有偶尔在群里发一发自己的牢骚,十句有九句都不离老婆孩子。

“前辈,有件事想问你一下,如果在线的话请回复我。”肖远礼帽地称呼着他为前辈,毕竟自己也是这两年才加入血战天下成为管理的,而江陵算是元老人物了。

肖远估计等回复恐怕需要个两三天时间,发完消息正准备关掉对话窗口,突然看见那个灰色的头像亮了起来。随后,三个字幽幽出现在了QQ上。

“什么事?”

“前辈还记得当年在内测服开荒天蝎的时候,那个坦是谁吗?”肖远连忙问道。

“天蝎?”江陵明显有些迷糊,停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你是说沙林的那个世界boss?”

“嗯,是的。”

“那个时候内测服的主坦是一个叫守恒的人,后来在一服负责开荒团的主指挥,不过后来我不玩了,也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守恒……”肖远冥冥中察觉到了什么,“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时候去开荒的都是男的,女的可吃不了那个苦。”

“他后来为什么离开了公会?”

“你直接去主群问不就知道了,那群老家伙和守恒的感情挺深的,哎我先走了,要给娃洗澡。”

江陵说完头像又迅速灰了下去,而肖远却觉得自己在找到了一个答案之后又蹦出了更大的一个问题。

群里的人果然多数都知道守恒这个指挥,这个话题一开老骨灰们纷纷怀念起当年和守恒一起开荒的日子。他们曾经共同拿下了全国第一个20人本的各种首甲,最为传奇的就是守恒和江晚照一坦一医师磨掉了夫帝王城老一格雷泽的故事。这些怀念的言语中都充满了对他的尊敬,但当肖远问及后来为何离开血战天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忽然,QQ有个闪动信息,肖远点开一看是群里三服的一个管理员,而发的内容却令他一头雾水。

“关于守恒离开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多问了,这件事在老大和战队那边都是禁忌。”

“什么?”肖远蒙了,按照他们刚才所说的守恒应该是个对血战天下有奠基功劳的人,怎么就变成了禁忌?

“反正这个人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你也不要问了。”

肖远愣在电脑前,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宕机了,半天没想好后面还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了?”

“哦……我今天打天蝎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看过公会里发过测试服开荒的视频,里面的打发挺奇特的。不过那个视频已经没有了,我也不记得当时主坦的名字,所以就想问问想出这种打法的人是谁。”

“那个家伙总是喜欢出奇制胜,恐怕把天蝎拉进废弃房子里打这种办法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不过你最好别学他,那些奇怪的打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谢谢前辈,我知道了。”肖远险些就要说今天那一幕刚刚再次上演,见对方如此顾忌也就不打算说了。但在他的心里,守恒和恒刀一剑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能说只是个巧合。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鲁芸茜一上游戏第一时间就会看到各种密聊和加好友申请,看这些信息倒变成了每天首要处理的日常任务。不过今天的密聊稍微有些不同,多数都是来自浩瀚九天的成员,而且内容也出奇的差不多,那就是——

“会长夫人的奇葩是本服出了名的,妹子千万别在意!”

鲁芸茜看完这些信息顿时哭笑不得,就昨天那点小事看来闹得全公会的人都知道了,真至于这样嘛。她点开公会页面,却发现长风鸣朔和浅笑嫣然居然都不在线。

“恒刀一剑,你在吗?”鲁芸茜敲了敲屏幕,对麦克风问道。

“嗯。”耳机里传来恒刀一剑慵懒的声音。

“是不是……我不该来这个公会啊,总觉得好像有点讨人嫌。”鲁芸茜低垂着眼睛,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如果觉得不开心就走吧,没什么大不了。”

“你说的也太容易了,这边和大家都挺熟的,刚来两三天就走实在……”鲁芸茜一时语迟,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

“这样的话……唯一办法就是只和自己喜欢的人玩,不理那些让你讨厌的人。”恒刀一剑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笑了一下,“说曹操曹操到,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恒刀一剑话音刚落,两条密聊就蹦出了聊天框,一个来自九剑,一个来自血羽之心。

血羽之心:“去打本吧!”

九剑:“队长,要不要和战队的人开个会?”

看着这两条密聊,鲁芸茜一脸愁容地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恒刀一剑,我觉得我大概得了一种病。”

“你病了?”恒刀一剑有点紧张地问道。

“不……只是一种叫做选择困难症的病,我到底是去打本呢,还是去和九剑开会呢。”

“其实你两个都不想去才会选择困难吧。”恒刀一剑一眼就看穿了鲁芸茜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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