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青山意外极了,他刚才还在想该如何拒绝赖蛤蟆的提亲呢,毕竟自己有把柄在那死丫头手里,她肯定不会乖乖嫁给赖蛤蟆的。
“老赖,怎么突然决定不娶了?你不是一向很喜欢我家丫头的吗?”
“呃……”赖蛤蟆看了看往河边走去的麦穗,又望了望波光粼粼的河面,恐惧地吞了口口水,“我……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一个人过日子舒坦。这娶了亲就多个人管自己,到时候喝酒赌钱都有人唠叨,烦都烦死了!”
这可是赌鬼和酒鬼的共同心声,麦青山听得连连点头,不过要是徐二丫哪天真不念叨他了,他又有些不得劲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强迫你娶我家丫头不是?”麦青山顺坡下驴,打了个哈哈,“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赖蛤蟆笑着点点头,又从背后递过来一个酒瓶子,“这是我在镇上买的忘忧酒,算是给你道个歉。这提了亲又说不娶,是兄弟的不对。”
“忘忧酒啊?”麦青山眼睛一亮,这真正的忘忧酒可是贵价货,他平日吃的都是村里人家酿的土白酒,糟味浓,冲鼻又辣喉。这会儿见了这样好酒,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打开酒塞,闻了一下,“啊……好酒就是好酒!闻起来就不一样!”
他伸手拍了拍赖蛤蟆,“好兄弟,做事厚道,做哥的领你这份情!”
“行!”赖蛤蟆笑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啊,你送了这么好的酒来,就在我家吃午饭,等会儿让孩子娘炒俩好菜,咱哥儿俩好好喝一杯。”
“不了不了!”赖蛤蟆连连摆手,他现在一看到麦穗就腿软,哪还敢在麦家喝酒啊,连忙向麦青山告辞了。
麦穗来到河边,麦大宝正坐在河边玩狗尾巴草,见她走下来,乐呵呵地叫了声“姐姐”。
麦穗对孩子没法生气,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摘了一根草给他玩。
徐二丫自然知道她来了,不过她心里有气,不肯理麦穗,只是狠狠地用捶衣棒砸着石板上的衣服。麦穗也不说话,走到水里,把徐二丫搓洗好的衣服放到水里漂洗。
两人默默地洗着衣裳,一句话也没说。等到麦穗把所有的衣服清洗好,放在篮子里,准备提回家时,徐二丫才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早上去哪了?”
“去镇上了。余雀找我帮忙,我就去了。”
徐二丫哼了一声,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到底去镇上干什么,便上前抱起麦大宝,“赶紧把衣裳晾了做饭去!都快中午了,别人家的厨房都冒烟了,咱家还是冷锅冷灶。你还有心情为别人的事情东奔西跑!”
“嗯!”
麦穗顺从的模样总算让徐二丫心里的气顺了点,其实她对麦穗不是没有感情,毕竟也养了这么多年。只是在丈夫、儿子和麦穗三人中间,麦穗只能排在最后。
两人回到院子里,麦青山正坐在院子的凳子上发呆,见麦穗跟在徐二丫身后回来,连忙说道:“孩子娘,刚才赖蛤蟆来过了,说不娶麦穗了。”
这话其实是说给麦穗听的。麦穗面无表情地提着篮子走过他,到院子里用竹竿搭的晾衣架上晾衣服。麦青山见她一点都不兴奋,心里有些打鼓,莫非她打算揪着这事儿不放?
徐二丫倒是真的高兴,自从麦青山说要把麦穗嫁给赖蛤蟆,家里就一直不得安宁。平日里,家里的活都是麦穗干,她只要带孩子就行了。这段时间,又要做家务,又要带孩子,还要防着麦穗再寻死,可把她给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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