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点搞不懂,人人都对妖避之如虎,你爹就不怕救了不该救的?”

“我爹?”二喜撇着嘴,道:“他走路连虫蚁都要避开,见着这么一个大活……妖躺在自家门口还能不救?

你就说这院里养的鸡鸭,我爹是一只都舍不得杀,说什么万物有灵,要让它们安享天年。”

顾原忍住笑,问道:“那你要是想吃肉该怎么办?”

二喜得意地翘起嘴角,偷偷摸摸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来,悄声道:“往南走小半里路不是有座瀑布?

我想吃肉就把鸡鸭按在水里淹死,提回家对我爹哭几声,他就信了。”

顾原奇道:“难道你爹就没想过把溺死的鸡鸭埋进土里立个碑?”

二喜的脸马上垮下去了,但跟着又笑的很贼,道:“你猜对了,所以我都是趁着我爹不注意,偷偷把鸡鸭刨出来跟我姐分吃……”

二喜的话突然断了,他被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仰起脸,是面上罩着寒霜的得福,“我就说鸭子会凫水,怎么会掉进水里淹死,听你这浑小子,我还真以为是被瀑布的水砸死了,你这是在谋杀!”

二喜匆忙站起,干笑道:“就是吃了点肉,罪名没这么大吧……”

“你说什么?!”得福眉峰狂跳,满脸溅朱的叱道:“我怎么能教出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浑小子!”

“你看看,它们是多么相亲相爱。”得福指向在树下刨土啄虫的四只鸡,阳光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微风习习,恬淡闲适。

突地,一只肥胖的母鸡啄到了一只虫,四只鸡羽毛怒张,斗得异常激烈。

二喜挠挠头,“爹……”

“你再看看它们!”得福猛指向六只迈着四方步悠闲走动的老鸭,“是多么的憨态可掬。”

这个时候,一只贼头贼脑的灰毛鸭子对准备坐在地上打盹的黄嘴鸭狠啄一口,拽下一撮毛就疯狂逃窜,黄嘴鸭大张双翅,怒叫连连的穷追不舍。

二喜表情怪异,“爹……”

“你怎么为了口腹之欲,忍心伤害它们?”

“可是爹……”

得福义愤填膺的厉声道:“你轻描淡写的就夺去了它们的性命,它们有亲人,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你怎么能干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

“没……”二喜咽了一口口水,神色紧张道:“没那么严重吧?”

“到这种时候你还不知悔改?”得福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还觉得自己做的事很稀松平常?”

二喜屈着眉,像是在自我怀疑,“我……我错了?”

得福吃惊道:“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二喜很干脆的回道:“爹,我错了。”

得福冷哼一声,喝道:“去你娘跟前跪着。”

“是,爹。”二喜垂着头,往树林里走了,她娘的坟不远,很快就走到了。

“小儿天性顽劣,让客人笑话了。”得福对顾原拱拱手,言语中有些许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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