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其实是有名字的,就像R国的国都以开国总统的名字命名一样。国都用的是一百五十年前一位伟人的名字,那位伟人所代表的新思想与那时的旧思想发生了不可避免的碰撞,最后,就如最基本的那个规律,新思想必定替代旧思想,伟人的队伍和新思想站上了历史的舞台。后来,在人民群众的请愿和提议之后,国都从之前的长京改为伟人的名字。A国又有着避尊者讳的传统,国家都城的新名字反而渐渐被人叫成了“国都”。如今国都的名字,也只在新闻通稿和地图上能看见了。
大巴其实在傍晚时分就已抵达国都,但却是在凌晨前的某个时间开进了国都,国都最热闹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街上鲜少能见到人影,更遑论各类汽车的踪迹了。大巴在路上静静地开着,带起略带凉意的风刮过路边的绿植。已经远离了最危险的地方,小星儿也大胆地打开了车窗。
“真舒服!”小星儿一只手伸向了窗外,“国都真大!姐姐你看那个楼,楼上还有个钟呢!”
已经到了国都最中心的地段,那楼也是国都最高的楼,有着“信号塔”之称,除了平日里的日常消息推送,节假日的国民狂欢,甚至在动乱时期,人们最赖以信任的政府都要登上中心大楼的高层做安抚民心的工作。
“啊!那是中心大楼吗?”小星儿回头摇摇致楚的手臂。
“小星儿也知道吗?”
“我知道的。爸爸妈妈说他们第一次的约会就是在那里的观景台,他们说观景台里面有许多望远镜,可以看到大部分的国都呢!”小星儿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我想爸爸妈妈了,他们说......要带我一起去的。”
车子很快便驶过国都最繁华的地段,路上的建筑渐渐稀疏。
“你看!”许诸向她打着手势。
扭头,一块巨长的弓形汉白玉石碑立在路左边,“中央医科大学”几个镀金的大字刻在雪白的碑面,十分显眼。校门立在这块校碑几十米后的地方,那里也有汉白玉做底的大石碑,也有着那几个镀金的大字。校门两旁还立着镇门的狮子,在尚有几分夜色的天空下看着那两头狮子,竟觉出几分恐惧。
“你不在的这几年,学校又有某位知名校友给学校立了块校牌,你看,就是路边那块,连正经校门那里的石狮子都给他换成了什么名贵材质做的狮子。换狮子那天,这半边的国都十分热闹,就连我同事都在跟我打听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开设了商学院了。”
“学校的土豪作风还真是始终如一。”
“还有啊,那天还搞了什么仪式,你什么时候去网上搜一搜,兴许还能找到当时的视频呢。”
“那天你没有去吗?风云人物。”
“我那天......我那天家里有点事,没去成,我估计我要是去了,哪还有人看换狮子呀,肯定都来看我咯。”
“你能哪天不在我面前吹嘘自己么?”
“哎,不对啊,按时间算,我们最起码应该是同届吧,你这么漂亮,还这么爱慕我,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那不好意思了,我听都没听说过你。”
“阿楚姑娘,别不好意思啦。”
致楚已经懒得向他翻白眼了。
在身边人不断的自我吹嘘当中,车子已经行驶完这段漫长归途的最后一段路。吴队长在最后几分钟将许诸拎了过去,军队和医疗队的最后几人一起做着最后的清点工作。
“请将眼罩和耳塞戴上,顺便替小朋友也戴上。”面前递过来两套用具。
致楚抬起头,医疗队的人已经将东西都戴在自己头上。沉默地接过东西,致楚先小心地替有些瞌睡的星儿戴上,再为自己戴上了耳塞和眼罩。
听觉和视觉被暂时关闭,其他的感官便变得十分敏感。
车子正在直行加速,又减速,左转弯了,直行......为了保密工作的彻底执行,这一段路绕得人已经无法数清自己走过多少地方。
车子这次停了。
致楚正要取下耳塞,手被人按住,又由那个人带着走向一个什么地方。知道这是国都,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初的警惕已经完全放下,由着那人带着自己走着坚硬的大理石路。
两人停在了一个地方,有微微的感觉提示自己:一扇门被打开了。
那人指引着自己坐到一把椅子上。致楚摘下耳塞,取下面罩。
“欢迎回来,李稚初小姐。”对面或坐或站了一排男男女女。
是了,被人叫了几年Doctor C,又被人叫了几个月的冯致楚。
“我都快忘了我原本的名字了,难为你们还记着。”
“无论是哪个名字都是好名字,只不过......”对面那个白大褂的男人摇摇头,眼镜镜片的反光也晃得让人心烦。
李稚初撸起右手的袖子,放到桌上,“赶紧的。”
那个男人点点头,穿着白裙的女人们默不作声地围上前来。
“为了避免药物污染,我们还是不打麻药了。稚初小姐在狼巢虎穴待了几年,想是十分坚强,应该是不会将这种小伤小痛放在眼里的。”
李稚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咬紧牙关等着疼痛降临。
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逗你玩的,真当我是那群不懂人情味的老头子吗?”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换了一副口气。
包裹伤口的绷带和纱布早已取下,护士将麻醉剂推了进去,最初的疼痛早已消失。护士们有条不紊地割开伤口,将藏在皮肉深处的事物取了出来。
“剩下的我来吧。”那男人轻轻端过她的手臂,手势轻柔地进行着缝合工作,“不应该啊,你手上的伤应该已经好了,怎么反而伤势更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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