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的醒来是在一个深夜,医院早没有白天那样喧嚣,深夜的凉风吹过长廊,再伴着偶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和微风一起作用。此时哪怕是白日里最温柔娴静的白衣天使姐姐,都叫人忍不住迅速逃离。
文行看着深夜查房的护士走到楼梯口后,想起了某天阿初看完医院题材的恐怖片后对医院的描述,脚下一凉。
“还好离某个重要部门很远。”文行走回去将窗子拉开一点,让新鲜空气进来,秋天的冷空气在晚上最能突显它的特点,文行打了一个小颤,“等她好了该带她去买秋装了。”
说完坐在一旁翻着之前作死推荐给阿初的某本哲学巨著。
“就这么一本天书,你也能翻了这么多页,也真是奇迹了。”我自己看着都想睡觉好吧。
耳边传来轻轻的嗤笑:“像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更要多参详参详才行。”几乎是将自己当时的玩笑话还回来了。
文行惊得跳起来,差点将椅子弄翻:“阿初,你……你醒了?!”他稳住身后的椅子,脸上全是惊讶和欢喜。
阿初点点头:“我顺便将床头铃按过了。”文行伸向床头的手立时顿住。
他苦笑:“比医生还专业。”
躺在床上的人轻抚了一下正打着点滴的右手:“在我另起炉灶前,我还是待在医院不是。再说了,就算牙医的西语名称是dentist,可到底也是doctor的一种。”
“刚醒也能这么贫呢。”
“这两天睡饱了。”面色还是很苍白,可是精神头还不错。
文行失笑:“你这青春期来得有点晚啊。”
那时候两人哪有时间想什么翘课去各种嗨,读书、做实验、照顾弟弟便是生活的全部。大学时两人去电影院看了几部青春题材的电影,出来的时候不胜唏嘘:“原来我们真的没过过青春期。”
不过很快两人便反应过来,那种青春才有拍出来的必要,除了做题还是做题的青春实在枯燥。
“你说,我们的遭遇有拍出来的价值吗?”阿初沉默了一下。
这是以前讨论过的话题,文行的答案也和当年的一致:“就算有人胆大包天敢去拍,可上头总有各种手段让影片见不了光。”
话音刚落,一队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为首的青时边拿出兜里的手电边问:“醒了?”
文行回答了一声,迅速将地方腾出来。阿初早就乖乖躺好配合他们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正常。”
“正常。”
……
检查很快便结束了,青时吩咐副手做好所有的记录,等着其他人都走出去后,单独留了下来。
“李医生倒像是睡了一顿饱的,只是代价……嗯。”青时没忍住,直接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我记得你们科室没那么忙啊,白姐人也是挺好一人儿啊。”
这话虽然有些不中听,文行到底放下心来。
阿初撑着手肘想做起来,可是牵到了伤口,微微有些痛,不禁“嘶”了一声。
文行忙上前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枕头垫在身后:“你要起来可以叫我啊。”
阿初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还不忘和青时调侃:“我这不是没过过青春期嘛,年轻的时候光顾着读书了,现在补上来嘛。”
“你要请病假我可以给你开单子的嘛,何必这么大费周章。”青时双手抱胸立在床尾。
说起这件事,文行有些急了。
“那记录……”
“她这么个饱满的精神头我怎么好写上去,刚刚让助手按一般的病人的情况报上去了。”青时这时才发现少了某人,“许诸呢?”
阿初也像是现在才发现,眼珠小小地动了动。
“噢,他妈妈病倒了,今天下午回去了。”文行拍了拍脑门,“我忘了跟他说了。”
忙拿出手机。
犹豫着是直接打电话还是发信息,一只绑着纱布的小手按住了他:“先不要告诉他,免得分心,我这里不是还有你嘛,再不济,还有青时学长呢。”
阿初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阿初您这是病了一场情商给打通了?还知道制造惊喜了都。”还是那个青时,“不过有句话我就不开心了,什么叫‘再不济’?”
阿初白了他一眼:“学长您该干嘛干嘛去,我这里没什么状况了,别耽误了您去关心其他病人。”
收到逐客令的青时又说了几点注意事项给文行,准备走人了。
“你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儿?”文行关切地看着她。
走到门口的青时又停了下来:“睡了这么多天,早就睡饱了好吧。”
“哎呀,你快走。”阿初“不耐烦”地再一次下了逐客令,“我现在不困,先坐会儿再说。”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
睡了这几天,除了每天的打点滴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胃早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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