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见杨菲尔出来,停箸笑道:“小娘子真好厨艺,吃的我都停不下来了,今日这顿饭,可是吃了我一天的饭量。”

张小公子在旁笑看杨菲尔不语,小丫头小脸上脂粉不施,却白里透红,光彩照人,额前碎发上有一丝**,可见才是洗了脸出来,显得清爽干净,心中更生亲近之感。

杨菲尔笑回:“只要夫人吃的高兴就好。”

张夫人道:“何止是吃的高兴,若是日日如此吃法,不消一个月,我可就要长成个胖子了。”

张小公子一旁笑道:“母亲就算长成胖子,也是天下最美的胖子。”

张夫人嗔道:“你这张嘴啊,以后留着去骗你的娘子罢了,不用来哄我。”

众人哈哈大笑,张小公子不由得面色微红,道:“母亲,儿子说的可是真话。”说罢,不知为何,却向杨菲尔瞟了一眼,心道,这小丫头长的这样好相貌,可惜还是太瘦了点,假以时日,长开之时,这样一副相貌倒不输自家母亲。

张夫人道:“那也是你儿不嫌母丑罢了。”又对旁边丫鬟道:“给我盛上半碗米饭来,看这鱼头炖汤,我还倒想吃些呢。”

一旁一个仆妇道:“大娘子,今日已是吃的不少,不如留晚上再吃?”

张夫人道:“才做好的汤,现用最好,晚上我就不用晚饭便是。”一旁那仆妇便不再多说,给夫人公子在汤碗里各盛了半碗鱼汤,张夫人尝了一匙,只觉个入口咸鲜,回味甘甜,醇厚却又清爽,忍不住又连喝几匙,此时米饭也已端上,仆妇服侍着在汤碗里加了两匙米饭,拌上鱼汤,张夫人又吃了两口,这才放下,连道:“哎呀,不行了,我可是再吃不下了。”

旁边仆妇丫鬟皆笑:“大娘子今日也是难得,可见这些菜做的确实好。”一边服侍着张夫人漱口拭口。

张小公子兀自优雅地一匙一匙吃着,他现在正在长身体,课业又重,一顿三碗饭也不算多,问题是如何把三碗饭吃的不动声色、淡定自若、优雅自如,保持矜贵张府公子的本色,看着张小公子慢条斯理而又口口实在的将丫鬟给他盛的满满一碗鱼汤泡饭吃完,杨菲尔相信他已经做到了,而张小公子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同样的一碗鱼汤泡饭又加在了碗中。

张夫人一边又问杨菲尔是如何想到这些菜品的做法,又赞杨菲尔玲珑心思,实在难得,一边含笑看张小公子吃饭,和所有父母一样,孩子食欲好,家人看着也高兴,何况自家儿子一直不长个儿,看着实在忧心,今年开始,儿子的个儿猛蹿,吃饭也不用愁了,让张夫人一直喜在心里,就是嘛,自己和夫君的身高都是中等,儿子怎会长不高?

说说笑笑,待张小公子吃罢,张夫人笑对杨菲尔道:“胡小娘子,你随我上楼来,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说。”转而对大家道:“众位在此稍候,胡家爹爹,也请你们稍等片刻,我要请你家女儿去说几句话儿,一会儿就下来。”

大胡忙道:“可以,我们就在这里等就是。”

杨菲尔随着张夫人和张小公子一起上了三楼那间书房,几人坐下,随侍的丫鬟仆妇上了茶水,便尽数退出,带上房门,站在门外等候。

张夫人轻啜一口香茗,这是黄山出的毛峰,顶级品种,淡雅清香,很是爽口,尤其是在啖了荤腥之后,更觉去油解腻。品了几口,张夫人方才放下茶盏,含笑对杨菲尔道:“胡小娘子,虽然你年纪尚幼,言行举止倒很老成持重,不知为何,有时我竟觉得你我是同龄之人。”杨菲尔心里一根神经慢慢绷紧,不知张夫人要说什么。

张夫人接着道:“你又这样聪慧能干,和我所认识的那些小娘子们大有不同,所以有些话我就不想通过你家大人,想来直接和你说,也是可以的。”

杨菲尔依旧看着张夫人不语,只是捏着茶盏的手更用力了些,等她下文。

张夫人忽的问道:“依小娘子看来,我这酒楼生意如何?”

杨菲尔想了一想,道:“高朋满座,客似云来,想来是好的。”

张夫人摇了摇头,道:“其实不然,收入虽高,开支也大,伙计和后堂共有九十六人,单一天的月例就要十好几两银子,还有厨房菜品和易损物件的成本,算起来也是惊人,逢双日,有人家定婚宴酒席,即可小赚,单日只靠流客,那就要倒贴。”

杨菲尔想到一句俗话,说这世上有三大谎言:一是老人家说我怎么还不死啊我活够了,二是大姑娘说我一辈子不想嫁人只想陪着爹娘,三是做生意的说我这生意不赚钱还要倒贴本。难道这张夫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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