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试图想要说服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句话是今晚上我与你说过的话里最诚恳一句了。虽然我已不记得很多事情,但前几日婼姑有将她的回忆都告诉了我,我仔细的理了一遍,发现里面有很多疑点。首先,她有提到孙玉芝曾说,九位绣娘每日所吃的饭食都是由她的贴心丫头芯儿暗中验过毒的,从这一点上就很奇怪了,孙玉芝是怎么知道有人会在这段期间下毒的?还有每次都验过毒的饭食,怎么端上来还会有毒,大家都吃的一盘菜,为什么只有我中了毒,她们都相安无事?在下毒方式这一点上,我思索了许久,认为这毒有一种可能性,是验不到的。”

“什么可能?”

“毒在我用过的那双碗筷上。但是碗筷应该是随机分发的,她的目标不一定就能拿到这有毒的碗筷,我推测这人应该不是针对我们其中一人..诶?!等等,也不能完全的肯定这碗筷就一定是随机的。”一想到这里,霍宁的思绪又变得混乱起来,这些假设在脑子里已经卷成了一团乱麻,一个假设出来就会迁出更多的问题,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再去一一归类了。

霍宁舒缓着压抑的心情叹了口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真得把这些一一列在纸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锦和里有他人的内应是跑不脱的,就算暂时不揭穿她,我也一定要将她的罪行全部搜罗起来。”

“看你这样子,好像心中已经有一个怀疑的目标了。”

霍宁冷笑道:“岂止是怀疑,我觉得就是她。算了,这些在锦和内的问题先暂且过掉,等我理清思路再跟你说,还有一点我特别在意,那就为什么我刚刚中毒没多久,你便立马得到了消息赶过来,要知道黎阳城里的民事纠纷应该先报给当地区域的判官先审,怎么会直接越级让你亲自出面,并且你刚把孙玉芝带走没多久,将军府的人也就听到了我死的传言,立马派人将吕逸抓到了将军府里审问,此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一件件的事情来的未免也太巧了些。锦和不过是死了一个绣娘...”

随着她的思路延展下去,她忽然低下脑袋,紧皱起眉头,恍然之间是想到了什么,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许霖的神色也暗沉了下来,他好像早有想到这一点,会意的看着她道:“说。”

霍宁忌惮的看向了许霖,“此事,我不敢妄下定论。”

许霖上前一步,逼迫的问道:“你说便是。”

“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我允你说。”

许霖再三紧逼,霍宁才小跨了一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的脸色变化,悄声说道:“今日在将军府我才知道,大人与左将军的关系那么要好。大人那日抓走的可是锦和绣工最好的掌事绣娘,虽然你是秉公执法,但人言可畏,说不定哪日你就莫名其妙的被拉入了延误吉日的名单里,但若不查被人举报你徇私枉法,这对你更是大大的不利。乍看之下是商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实际上...”

“这件事你与别人说过吗?”

霍宁连忙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刚才想到。我自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肯定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许霖陷入了沉思,周遭的寂静渐渐淹没了他们,连彼此的呼吸都听的真真切切。

他忽然低声问到:“你分析的没错,我要你替我调查锦和内部的事情,你能做好吗?”

“这,这恐怕有些困难。”

“你是做不到,还是不愿意?”

经刚刚的分析,已经明确这件事情直指的是将军府和京兆尹府,锦和只是个被利用的角色而已,能出手对付这两个有权威的人物,对方的背景恐怕不是她一个脑袋能顶上的,况且现在她自身问题还很多,哪儿有那么多心思去帮他搞事情,“这件事情影响这么大,我不想参与进来,让锦和再引火烧身。”

许霖暗笑,板着一张脸,语气淡淡的说道:“也成,那就由我来亲自调查,生意做不做的成,就跟我没关系了。”

这可急了霍宁,他分明是在用自己的职权威胁她,“我在公堂上说了不查的,所有人都能为我作证。”

“但你刚刚再一次报了官。”

“我何时报官了?谁能给你证明?”

许霖的语气很强硬,“我说的话就是证明,你不仅报了案,你还递交了诸多线索。”

霍宁这次可算是遇上劲敌了,她愤力指着他,龇牙咧嘴道:“你!就是觉得你这人看起来正直,我才告诉你这些的,你怎么说话做事来却是这么奸诈呢?”

许霖不以为然的笑话着她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若是个一成不变处事呆板之人,京兆尹就不是我许霖了。”

他忽然收起了笑脸,一把拉着她的手,将手中的提灯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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