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然而并不是我那间杂乱又拥挤的出租屋,而是个陈设少到连样板房都比不上的单调屋子。视野下方则铺陈着一些常理难以形容的东西:散落在地上、漂浮在空中的都是些肢体。毫无疑问是兄弟们的肢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存在于那里,挑战着理智的极限。
轩哥残破的腿。鲁叔缺少脑袋的部分躯干。老白微笑着的半边脸。还有各种难以辨认也不想辨认的体块。它们宛若精美艺术品般横亘于视野中,静默无言。
理智瞬间蒸发,我惨叫着扑向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扇门。
本以为这扇门也会像折磨我一整晚的别墅门一般打不开,不料我才刚刚碰到门,这扇门便猛地向外弹开。好了,我又要滑倒了。但与此同时,从某处响起“嘀——”的电子音,门外几双手也扶住了即将瘫倒的我,制止了我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布料摩擦声。
“丁先生?丁先生您没事吧?”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丁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我们从监控以及监测屏上发现了您情绪有点异常,所以就提前打开了舱门。正常情况下,这个模拟实验还有五分钟结束。”同样陌生的悦耳女声,听起来很是干练。
“如果您现在还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请您及时说出来,我们在例行检查之后会再进行额外的身体检查,以确保您健康无恙。”极为温柔的女声,说话的内容却没有多少温柔的意思,反而带着公式化的冰冷。
我抬起头,看见的是三张我不认识的面孔。
一男两女,都穿着实验室标配的白大褂,胸前挂着各自的工卡,都是极为普通的长相,也和刚才的声音大致吻合。我站稳了身子,在心中一字一顿地默念出工卡上面的文字:“**大学认知神经科学研究室。”
?!这他妈都是什么地方啊?看完这些文字我就陷入了茫然。这个什么鬼研究室没有唤起我任何回忆,脑海里停留的依然是那噩梦般的别墅与冬夜,几个小时内经历的欢乐、猜疑、绝望与挣扎,交织在一起向外膨胀,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情绪仿佛是滞后了,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竟流出了几滴泪水。
这是现实吗?还是说,这才是梦境?
那三人见我两眼发直,又莫名落泪,露出了些许慌乱,干练的女子和年轻男子都走近了些,连声询问:“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请问您有哪里受伤吗?还是在模拟舱里经过的时间超出了忍受范围?”
那个说话温柔的女人则将长发撩到耳后,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一样的设备,看了看屏幕,然后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丁先生您在模拟舱内的身体数据是大体正常的,只有情绪出现了波动,按照常理说是没有哪里受伤的。”她转向我,露出既温柔又公式化的笑容,“您现在已经出舱了,可以先在那边沙发上就坐,等您释放完情绪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检查。”她伸手想将我带到另一头的沙发上去,却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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