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从未见徐山有这样严肃的怒火,心里居然有些慌,都不敢去怪他吃自己的豆腐,呐呐道:“那东西不好戴,我放在家里面呢,怕掉了。”

徐山突然发现太想当然,以为石兰也会像自己这样缝布囊戴在胸前,所以下意识地去查看那里。他反应过来后有点尴尬,悻悻地松手,扭头道:“给你说过,必须带在身上!”

徐山还想再嘱咐清楚,就听石兰动情地哽咽道:“嗯,山儿,我晓得了!从此以后,那就是你,我永不离身!”

徐山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长叹一声,拉石兰起来,道:“走吧,回家。”

晚上合家狂欢,以前要做数天的活,有电动打谷机,一天就做完。徐山的碗里塞满大家夹给他的肉。小姨周淑芬也都是佩服的眼神,她可没能像徐山这样坚持一整天。

五舅不知道是否高兴过头,居然给徐山倒一碗酒,说徐山已经是个大人的样子了,可以解解乏。大家都有点期待,外公周荣全也是微笑不阻止。

谋划数年的救人计划终于实现,以后石兰身带屏蔽器,徐山只需心无旁骛地独立面对天道反噬之力。他心中升起豪情,与每个长辈都敬上一下,大家都很开心。

五舅拍桌子说明天要带徐山去县城玩,老人们称善,徐山也觉得自己有些问题想单独问他,于是就同意了。

或许是身体第一次接触酒精,没过多久,徐山就晕乎乎,红着小脸趴在桌上。

石兰没有过去凑热闹,整晚都在旁边静静地吃饭,不时伸手抚摸一下胸前的龟甲,嘴角泛起不为人察的微笑。

大家都还要继续吃酒,就由石兰背徐山回外公家。石兰脚踩星光,举头望月,仿佛背着自己全部的漫烂世界,她希望,脚下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夜半徐山醒来,听着舅舅的鼾声和屋外的蛙鸣,蹑脚来到院子。

夜凉如水,月光如洗,心中一片祥和,安然盘腿坐罢,渺渺冥冥,如如稳稳,入定中来。诸虑皆忘,离却贪愤;缘发自然,不生妄想。丹田内,气盛阳腾,夹脊道,风起云乘,悄然间,过玉门,徐徐摄上昆仑顶。

真气此夜入泥丸,徐山不悲不喜,神安安,性淡淡,灵台自现光明。

天明用过早餐,五舅过来叫他,于是背上书包,向县城出发。步行到青石镇,周忠凯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徐山悠悠然,滴汗未出。周忠凯受不了,去买两支冰棍,徐山欣然受用。

这个时代不能与后世相比,徐山现在在乡村,要吃到冰棍,需是偶然有卖冰货郎走到八大队学校才行。

青石镇坐车半小时就到了县城,时值农忙,城里人不多。五舅情绪有些高涨,热情异常,不停问徐山想吃啥,糖和水果一股脑往他兜里塞。

徐山与他熟稔,侧望打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怕是没安啥好心肠,周忠凯隐而不答,几分扭捏。于是都存有找个偏僻处心思的二人,一致决定向圆觉洞出发。

圆觉洞位于普州城外云居山上,存有上百个石刻窟龛,上千尊佛陀造像,多为唐宋时期作品,造型精美。

圆觉洞与几里路外的大云山千佛寨石刻,承启了大足石刻的滥觞。前世徐山来过多次,高中时与同学,工作后与友人,婚后与妻子,许多美好的记忆。

周忠凯以为徐山第一次来,一路说这里菩萨灵验,调笑他待会多磕头,保佑他将来读书有成,出人头地。交过一人两毛的门票,二人兴致盎然地往里走。

徐山再次看到三尊俊秀威严的西方三圣雕像,佛光斑驳,一时为之失神,沧海桑田,梦幻泡影,自己逆三十年光阴而上,佛说来世今生,不知何往。

周忠凯以为徐山被震撼,在旁默默不发声,暗讨这次安排是正确的,不然这侄儿觉得不好玩,如何会帮助自己说话。

转过半圈,来到后山陈抟墓时,居然还有游客在那里。一位老者,面容清癯,衣着朴素,学者气质,头顶烈日炎炎,他却神态安然,静观陈抟墓后的龟蛇盘像。

旁边有位波浪头发的女子,画的浓妆,高跟鞋,年纪估计三十左右,满头大汗,叽里咕噜地对老者解说什么,徐山听得出是扶桑语,当然并不明白意思,看那女子的神情,估计是老者的侍从或翻译。

几米之外一位中年汉子,身宽体魁,寸头,面容黝黑,气度沉稳,有军人的影子。

周忠凯见几人不是普通人,自然地准备拉徐山走,徐山不同意,不过扶桑游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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