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知道孙傅和秦桧素来政见不和,但却没料到直到此时此刻孙傅居然还有心思出言嘲讽秦桧,他尚未回应,旁边的肖秦川倒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驳道:“都落到这地步了,你竟还不忘党争排异吗,当初会之兄苦劝你不可相信郭京弄神,你不肯听信才有了今日之事,又有何颜轻视于彼”。

“嘿,我意倒不是指秦桧是个庸才,其实我对他的手段和城府向来是高看的”,孙傅冷笑道,“只不过你们舍了性命也想救出的人,现今已然归顺了金人,他不在此处,却在燕山府番酋沾罕的身边随军听从调遣”。

“你说什么”,魏清和肖秦川同时惊呼到,随即又不约而同的齐齐摇头不信,“胡说”。

“我说的俱是实情,你们去燕山府一打听便知真伪”,孙傅叹口气道,“我看得出你们都是一腔热血的年轻后生,以为秦桧是个值得你们誓死追随的能臣,殊不知大奸似忠,秦桧这厮为了功利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只不过他手段高明,假借主战博取名声,妄图获取战功以便身登高位,现今事既不成,就索性降了。我误中金人奸计,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又何苦诓骗你们”。

“你这些鬼话岂能瞒得了我”,肖秦川怒道,“会之兄即便暂且伪降,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们相交日久,我岂会不知他的为人”。

魏清满面疑惑的转头去看周鹏,却见他淡淡说到:“我不识得这个秦桧,不好妄加品论,救与不救,自由你们自己定夺”。

“嘘,轻声,有人过来了”,廖灵萍之前一直隐在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此刻忽然转身说到,“我用笛声召了老鼠伏在外面,它们在向我示警有人靠近”。

“好厉害的手法”,魏清心中暗赞一声,自己当初只是念着廖春华的恩情,怕廖灵萍一个孤身女子受人欺负,这才带着她一同上路,孰料她却先帮上了自己的忙。片刻后,房外果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若非廖灵萍出言提醒,不细听还当真难以察觉。

“咦,这锁怎么断了”,只见房门打开,一个金兵推门走了进来。

魏清正待出剑,却见寒光一闪,那金兵哼也没哼一声,就捂着喉咙仆倒在地,周鹏站在面前轻声说到:“走,行踪已破,藏不住了,待会儿如有人拦截,我来断后,你们不可恋战”。

魏清见来人没出声就被当场格杀了,不解周鹏为何催促要走,但还是依言拉起廖灵萍和肖秦川就向外走,临到门口,他又回头对孙傅说到:“孙大人,你干嘛还坐着,快随我们逃离此处啊”。

“我误国陷君,是没有颜面再回去了”,孙傅喟然道,“我知劝不住你们去救秦桧,不过还望你们能听我一言,对他多分留意提防之心,不可被他骗了,到时候做下些为虎作伥的事情,可就悔之晚矣了”。

魏清不及再劝,当即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众人疾步离开斋宫,直奔出了数里远也未见有人来追,正想喘口气时,周鹏忽然急收住脚步,只见前方有道黑影慢慢踏破夜幕走近前来,借着月光看去,豁然竟是白日里那个主持祭天的金国大萨满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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