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瞻被叫醒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他掀开毛毡,走出了帐篷,将士们已经在清理战场。
“什么时辰了?”石瞻问李昌。
“快巳时了。”李昌答道,然后看石瞻两眼通红,布满血丝,于是问道:“大哥昨夜没有睡好吗?”
“没事,只是近来战事烦心,如今虽已胜利,可能一时没有缓过来吧。”石瞻说着朝营地内走去,李昌紧随其后。
远处几个高高的火堆熊熊燃烧,鲜卑人的尸体被扔在了火堆里,烧的面目全非。石瞻见此情形,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问道:“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初步统计,我军此役共战死八千九百一十五人,重伤三千余人,轻伤六千余人,阵亡将士的名册尚在统计之中。”
“派人休书一封,火速前去邺城将胜利的消息呈报陛下,告知我军目前伤亡情况,待我等处理好诸项事宜,择日班师回朝。”
“明白,小弟这就去办。”李昌说着准备告退。
“等下。”石瞻喊住了李昌。
“大哥还有何事吩咐?”
“王世成呢?昨夜后来就没见他人。”
“昨夜我军胜利后,老三就率领两千骑兵前往之前我们包围鲜卑人的地方驻扎了,那里有我们和鲜卑人扔下的大量辎重和粮草,他说不可不派人看守,战场也需要打扫,所以就没请示你,直接过去了。”
“老三性情稳健,不骄不躁,有全局观,这倒是替我省了不少心。”
“大哥说的不错,这一点老三确实让我望尘莫及。”李昌笑着说道。
“好了,你去忙吧。”
“遵命。”李昌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此时的邺城皇宫内,赵王石虎正与百官在大殿之上早朝。
赵国初为匈奴单于刘渊建国,当时国号为“汉”。隐帝刘桀被杀后,其叔父刘曜自立为王,改国号为“赵”,石虎之父石勒次年篡位杀了刘曜,夺得帝位,沿用匈奴人国号,石虎继位后,迁都邺城。
石虎醉醺醺的坐在龙椅上,睡的死猪一般,鼾声如雷。众臣低头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说话,大伙儿心知肚明,这位皇上昨夜又是彻夜酒色缠身,莺歌燕舞。
忽然,石虎从龙椅上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众臣吓的立马跪下,旁边的太监则是顿时手足无措,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去扶皇上。
“娘的,摔死朕了,你们这几个蠢货,还不过来扶朕起来!”石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奈身体手脚不听使唤,加之昨夜的酒还没醒,自己愣是没爬的起来。
几个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跑过去,把石虎扶上了龙椅,石虎坐稳后,挥手给了旁边两个太监各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大骂:“眼睛瞎了吗?朕摔地上不知道扶吗?来人哪,把这几个蠢货拖出去斩了!”
几个小太监顿时吓的面如土色,全都扑通一下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啊!陛下不要杀我们啊!”
石虎尚在酒醉状态,更何况本来就生性残暴,哪会将这几个太监的命放在眼里,不顾太监们的求饶,挥手示意殿前侍卫将人拖出去斩首。
百官门吓得更是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谁多嘴就是找死,一个个全都跪在地上,额头贴地。
话说这几个倒霉太监被拖出大殿后,依旧大喊饶命,全都吓的尿了裤子。侍卫将几个太监拉到宫门外,正准备行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住手!刀下留人!”
侍卫们闻声望去,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虽然未及弱冠,但已经是一表人才,英气勃发,这整个京城了除了他还有谁?
“闵公子!”侍卫们见少年走了过来,停止行刑,恭恭敬敬的行礼。
“闵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几个太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
少年看了看这几个太监的狼狈样,然后问道:“这几个人犯了什么罪?我记得他们好像是皇上的贴身奴仆吧,怎么大清早被你们拉到这里要砍头?”
“回闵公子的话,属下是奉皇上旨意处死这几位,至于原因,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侍卫见少年问话,便如实禀报。
少年皱了皱眉,问跪在地上的太监:“你们大清早的不在大殿上伺候皇上早朝,犯了什么事被拉到这里砍头?”
其中一个小太监哽咽着说道:“回闵公子,方才奴才们正是在大殿上伺候陛下,陛下昨夜兴致极好,喝了一夜的酒,今日早朝在龙椅上睡着了,我等不敢打搅陛下休息,谁知陛下忽然从龙椅上摔倒在地,奴才们没有反应过来,顿时都慌了神,没有第一时间扶陛下起来,于是陛下龙颜大怒,要将我们几个杀了,闵公子,你救救我们,求你救救我们啊!我们给你磕头了!”小太监们立马都给少年砰砰砰的磕起了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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