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东南部,有一座狭长的山谷,名叫乾元谷,这座山谷很有名,因为二十五年前,白云城与阴阳教的战争就发生在这个地方,这里面埋葬了很多白云裔的修士,据说当年战争焦灼的时候,山谷血流漂杵,尸骨横陈,甚至连同阵营的尸身都难以辨认,期间,双方默契的停了下来,也不管是哪一方的残肢,就地草草掩埋,所以山谷常年有怨气飘散,导致草木荒芜,虫鸟俱绝!
乾元谷在往东南数百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原,这里原是瓦力人的领地,后来白云城向南扩张,双方发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几次军事冲突爆发下,瓦力人均已失败而告终,最后不得不举族南迁,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家园。
不过瓦力人虽然离开了,这片草原却依然有白云城的兵士驻守,每月轮换,这些人的组成部分,大多都是来自白云城内各大氏族的私兵。
蜿蜒的小河旁,李须陀翻身下马,卸下了马鞍,任由马儿在河畔停留,他就着清澈的河水猛地灌了几口。
“呵!这河水,够劲啊!”他浑身打了个冷战,却大呼爽快。
随行的十几个护卫哈哈大笑,忍不住调侃︰“早上的河水本就冰寒刺骨,大人要不是身怀道法,这一口,怕是要冰掉几颗牙齿下去喽!”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皮紧了是吧!”
捧起河水洗了把脸,李须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骂道︰“还不快给马儿松松套子,黑鳞马虽然体魄强健,也架不住你们这样折腾,一会儿还要去南边巡视,耽误了今天的正事儿,看我回去不剥了你们的皮!”
“反正瓦力人已经南迁这么多年了,巡不巡视还不是一个样?”有年纪较小的兵士低声嘀咕,李须陀听了,猛地甩了一鞭子。
“你小子以为我们成天巡视草原是防范瓦力人?”他身材高大,满脸胡茬,双目微微一蹬,气势迫人︰“瓦力人不足为惧,他们早就被我白云城打的没有了脾气,我们真正防范的敌人,是南方阴阳教,难道你们都忘了,二十五年前,白云城和阴阳教那场惨烈的战争了?”
他眯着眼睛,指着远方草原边际的一处黑点︰“看!那个方向就是乾元谷。二十五年前,战死在乾元谷里面的白云人不计其数,光我李氏一族的私兵就不下于六千,这里面,又有多少是你们叔父长辈的,你们可比我要清楚得多,先辈战死疆场,留下的基业可不是给你们享福的,而是要靠着你们去守护的,到你是小子,刚来没几天就好吃懒作,乱发牢骚,你也不怕你那九泉之下的老爹,半夜爬起来将你拖入黄泉地狱?”
“那有死人还会动的。”士兵嬉皮笑脸,倒是一点也不惧怕李须陀。
“你小子……”
李须陀扬着马鞭,一下子将这士兵抽翻到河里,河水不深,刚刚没腰,这士兵挣扎了两下,就站直了身子,不过,冰冷的河水浸透全身,他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嗦,那狼狈凄惨的模样,看的其余士兵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有什么好笑的!就像你们私下没有嘀咕过似的,尤其是你……”他指着其中一个高个的士兵︰“你小子昨天……”
“别动!”
李须陀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神情变得严肃。
“怎、怎么了?”士兵吓了一跳。
“我叫你别动!”
李须陀虎目一瞪,然后慢慢蹲下了身子,俯在岸边,静静的看着小河里的河水。
“——咚!——咚!——咚!”
仿佛一面战鼓被敲响,河水中荡起了一圈圈波纹,年轻的兵士看着众人一脸严肃的神色,连说话都带了哭腔︰“到、到底怎么了,这河里,不、不会有什么怪物吧!”
没人回答他,一行人的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半晌,只有李须陀大吼了一声“开罗盘”,原本肃静的人马才顿时变得忙碌起来。
“东南风向,缓迟三点零八。”
“震源距离,乾位,一百六十里外。”
“波动强烈,疑似有大队人马在激战。”
“威胁程度……”兵士不停的计算,最后满头大汗的抬起头︰“是甲等!”
李须陀阴沉着脸,沉默片刻,立马有了决断︰“李坏,你小子立马回去报信!其余众人,立即上马,目标,西北——一百六十里外!”
“诺!”
“喂,李叔,我也去,李叔——”
李坏在河里大喊,但是没有人理他。
一行人翻身上马,策马奔腾,片刻间就消失在蜿蜒的小河旁。
……
……
李须陀赶到西北一百六十里外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微微勒住马绳,举目望去,整个大地仿佛被耕犁了一般,千疮百孔的土层冒着青烟,零星的尸体散乱在地,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惹人作呕的气味。
有兵士翻身下马,到处勘验,片刻后,勘验的人发现了一些线索。
“大人!半个时辰前,有一队人马在此设伏,袭击了路过此地的另一队人,经过勘验,被袭击的车队,应该归属我白云城……”他抬起头,盯着李须陀︰“是楚家!”
“楚家?”
李须陀愣了下,却又瞬间反应了过来︰“是楚阴氏?据说她昨日离开白云城,前来此地祭奠阴氏亡灵。没错,就是她了!她现在在哪里?”
“楚家的人手且战且退,应该是退入了乾元谷!”
沉默了下,他拽紧了马绳︰“走,随我去乾元谷。”
“大人!”兵士脸上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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