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李牧坐在了床上，他又失眠了，一双眼睛周围是不详的黑眼圈，不安与绝望占据了他的双眼。在窗外微弱的光芒之下，他有些愁容惨淡，脸颊瘦削，丝毫没有这个年纪所特有的活力。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原本是不相信有鬼神这种东西存在的，但连续一个星期，每个晚上都相同的噩梦，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超脱了物质的存在。
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这不可名状的东西一直在干扰影响他的梦境。
犹豫了片刻，李牧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准备不在逃避，直面那足以令人疯狂的存在。
闭上眼，他以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脑袋一贴上枕头，李牧便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之中，只是他的眼皮剧烈的抖动着，显然正处于极度的不安之中。
这里是黑暗的水下，透过头顶重重的水幕，光在波动，微弱不堪，就仿佛是李牧残存的的理智。下方是近乎没有尽头的黑暗，不时有一个个气泡从下方升起，缓缓消失在头顶。
这里安静压抑的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黑潮涌动，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黑暗之中躁动着。
下一刻，一圈巨大的触手从黑暗的水底伸出，上面布满了脓疱与肉瘤，足以让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瞬间发疯。触手缓缓的将李牧圈在其中。
相比巨大的触手，李牧就仿佛一粒微尘。即使他穷尽目力，也无法看见触手的尽头是什么。那里是一片近乎永恒的黑暗。
面对如此强烈而混乱的冲击，他剧烈的颤抖着，双手在水中乱抓着，想要抓到什么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日常气息的东西。
“灵魂，向我献祭，灵魂...”
一个悠远而宏达的声音响起，不知要多大的胸腔与声带才能发出这令人惊叹战栗的声音，李牧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与内脏都在共振。
“你到底是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给你需要的灵魂。”
李牧竭尽全力的压抑内心的恐惧，对着那不可名状的存在说道。
黑暗之中传来了诡异的咕噜声，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的声音让整片水域都剧烈颤抖着。
“孱弱的人类，我会赐予你力量，杀死十个人，我会接收他们的灵魂。在一个月内，如果你没有贡献足够的祭品，我会将你的灵魂扯进痛苦地狱，让无穷无尽的哀嚎蠕虫将你的灵魂吞噬殆尽。”
近乎痛入骨髓的痛楚将李牧从睡梦之中唤醒。他整个人都蜷曲着，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声，汗水浸透了睡衣。
这种痛苦超过了他之前所受到了任何创伤，就仿佛有人将烧红的铁丝插进他的肌肉之中一般。
“嘿！中国佬，你在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我就把你脑袋塞进马桶里！”
一个有些暴躁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那是租住在隔壁公寓租户马丁，一名体重超过了二百八十磅的黑人，附近一个小帮派的混混。脾气暴躁，经常找李牧的茬。他大概将欺负华人当成了一种消遣。
现在的李牧可没有什么精力去理会马丁，他痛的连意识都模糊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床铺都已经湿了，就仿佛有人往上面泼了一大桶水一般。他感觉头痛欲裂，喉咙干的仿佛要冒火。
有什么东西强制性的往他的大脑里塞了一大堆东西。骤然间接受如此大的信息，让他头昏脑胀，意识混沌。
“嘿!该死的黄皮猴子，给我滚出来！我要撕碎你的脑袋！”
马丁用力的拍打着房间的木门，让破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凶煞的气息即使是隔着门，也足以令人胆寒。
李牧摇摇缓缓的从床上起来，他的头发被汗水粘成了一撂撂，狼狈不堪。拧开了门扉，他看到了仿佛一堆黑色肉山般的马丁。
马丁见李牧这副样子，直觉的认为他吸了什么好货。
“嘿，小子，你吸粉了么？”马丁有些贪婪的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在哪里，让我也好好爽爽！”
他说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拎起李牧的衣领，想要冲进房间里翻找。
李牧的脸色阴沉，他一把反掐住了马丁的喉咙，稍一发力，便将马丁沉重的仿佛肉山一般的身躯举了起来。
他能够感觉到力量在体内涌动，仿佛无所不能。
“听说你要把我的脑袋塞进马桶里？”
李牧的脸在窗外的灯光下，有些阴沉。
“唔...唔...”
马丁无力的挣扎，发出的声音好像一只绝望的泰迪。
李牧就这样直接拎着他的身躯，一肘撞开他房间的门，走进了厕所之中。
“不...不要...”
一声稀里哗啦的水声，马丁肥大的脑袋直接被按进了马桶之中。
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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